夜晚的时候果然暖气并没有来,酒店重新燃起了酒吧旁边的壁炉。
许多客人聚到一起取暖。
为了安抚客人的情绪,现场所有的酒都可以畅饮。
即便如此,现场的气氛还是比较低落。
毕竟大家都明白,酒店愿意不赚钱做这些,就说明现在已经不是赚钱的问题了,而是生存的问题。
有人懊悔自己为什么要上山,有人端着酒杯默默哭泣。
“谈什么生意,谈得命都要没了。”
“你说我们是冻死还是饿死?要不我们走下去吧?”
“那你需要讨论的就不是这个问题了。而是直接在路上就冻死了。”
“听说今天有人先下去探路,有人差点掉下去,太危险了。会摔死的。”
……
丁佳莹不善饮酒,端着一杯果汁听别人说话。
肖咪咪在房间照顾上官穆,对,他就是那个差点摔下去的人。
回来的时候鼻青脸肿的,头上还磕破了。
沈璁在她身边一言不发,他不喝酒也不看别人。
华信的小姐叫什么名字,丁佳莹一直不知道。
今天她才听说她姓荣,不是父姓。
现场的人应该很少有人见过她,却有不少人知道韩敬柯。
他们无聊地调侃韩敬柯既然已经攀上了公主的高枝,为何又一个接一个的美人带在身边,真是艳福不浅。
你看,无论世界多么大,这些人看上去所在的层级有多么高,谈论的话题好像总是一样的。
男人,好像特别愿意用女人来彰显自己的成功。
韩敬柯现在展现的绅士风度倒是让人刮目相看。他没有着急说明荣小姐的身份,而是请在座的人放尊重一些,若是不愿意口舌争端,也可以在雪地里较量一下拳脚。
“你说当初说有多么爱肖咪咪,却没有多为她出头,现在说着不爱荣小姐,却又处处维护,当了个护花使者。真有意思。”
她没有说是在跟沈璁说话,好像在自言自语。
沈璁瞄了一眼面色微红双眼闪烁着斗士光芒的韩敬柯,又看了一旁淡然微笑的荣小姐,不置一词。
“你现在好像变得不爱说话。”
丁佳莹有些不习惯他的沉默。
“有些维护只是礼貌善良而已,而有些无情才是爱意。”
“你说话就更有意思了。无情是爱意,那仇敌便是爱人了?”
沈璁抬手看了手腕上表:“九点这里的火就要熄灭了,我们还是赶紧回房间吧。”
丁佳莹怕冷,如果火苗熄灭了,温度骤降,他怕她已经已经有些受凉的身体吃不消。
现在的情况不止要生存,还要健康地生存,毕竟药品也会逐渐稀缺。
出乎意料丁佳莹没有反驳,跟他一起就着紧急出口的灯光指示摸回了房间。
仍旧是丁佳莹睡在床上,沈璁睡在沙发上。
窗户紧闭,外面的雪反射着微弱的光。
仍旧听到雪籽敲打一切的声音。
仍旧听到彼此呼吸的声音。
忽然,沈璁叹了一口气。
丁佳莹觉得身边的床凹陷了下去,一只大手搭上她的额头。
“果然发烧了。”
“没事。”丁佳莹的体温升高,感觉到越来越冷。
原本就失眠的她,感觉自己奇异地越来越清醒。
沈璁不由分说地将自己的衣服都盖在他身上,没有盆拿了一个果盘装了点水给她擦额头。
丁佳莹体弱,一般情况下受凉感冒都要用些药,不然好得慢。
沈璁忙前忙后去找医生要了药过来,为了保险起见,他多拿了一天的退烧药。
烧退下去,阿莹应该会觉得暖和一些。但是山上的气温太低,冷空气的穿透能力超乎想象。
被子上多盖了一床毯子,又盖上两人行李箱里翻出来的羽绒服大衣,丁佳莹还是冷得上下牙齿打架。
她开始昏昏沉沉,蜷缩成一团。
沈璁的手伸过去,丁佳莹会不由自主地贴上自己的脸。
虽然知道感冒发烧的人会因为身体体温升高而觉得冷,其实要做好物理降温和保暖,吃了药出了汗就会好很多。
但沈璁控制不住地觉得她无人可依的样子可怜,觉得她需要自己。
“阿璁。”
沈璁凝神屏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阿璁。”
又一声,让他的顾虑彻底破碎。
等她醒来埋怨自己,疏远自己,冷漠以对都可以。他无法在她无意识的呼唤面前无动于衷。
他躺进被子里,将人拥在怀中。
她滚烫的体温烫着他的胸膛,是一颗滚烫的子弹射进深海的冰块。
究竟谁先能量耗尽停下来,犹未可知。
静谧危机四伏的夜过去,第二天仍然没有好消息。
丁佳莹醒来的时候听肖咪咪说,沈璁已经和昨天的队伍一起去开掘道路。
她的心七上八下。
肖咪咪看着外面的雨幽幽地叹气:“如果不抛却私人恩怨,沈总真是个新时代优秀青年,敢为人先,敢为他人不敢为。你看昨天壁炉前,多少人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