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其实也不是姐姐。是我远房表叔的女儿,叫云锦,沈云锦。”
丁佳莹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沈璁接着说:“她比我大不了多少,也就四岁。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已经九岁了,那时候还不叫这个名字。”
“为什么?”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表叔是缉毒警察,表叔的父亲也是缉毒警察,警号已经封存了。”
丁佳莹颤抖着嘴唇:“这意味着什么?”
“表叔牺牲了,姐姐家里已经没有直系亲人了。”
“她妈妈……”
沈璁面色凝重:“殉情了。”
也许是时间走得太快,在爱情算什么狗东西的年代,殉情真的算得上是古老的传说。
放在视频区的话,底下一大堆人会追着骂她不理智,不为自己的孩子着想。
“那么痛苦的吗?”丁佳莹无法感同身受。
但是能让一个母亲放弃自己的孩子也要追随的人,是什么样的存在呢?那份感情曾经滋养着她的生活,失去会让人生存不下去吗?
沈璁曾经跟辛安说起过这件事,她一脸不屑地批判表婶没有现代女性的独立意识,竟然置自己的孩子不顾,简直就是自私自利。
但是眼前的人却在关心她的感受。
可惜沈璁也没有答案:“我不知道。我没有见过她。”
感情比理智更难以控制,也更难以割舍。
人在这个时候如果还能谈论理智,大约也没有那么爱了。
“那为什么你们家也没有人谈论起她?”
沈璁闻言敛眸:“缉毒警察的遗孤最好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还有一个原因是……”
“什么?”
“她已经死了。”
他平静的语调让她一惊。
第一次刚刚听说了一个人的名字,接着就听到了她的思迅。丁佳莹没来由觉得抱歉。
“你……”
“不用抱歉。我已经习惯了。”
沈璁没有说习惯了什么,到底是习惯了别人这么问,还是说已经习惯了没有姐姐的陪伴。
丁佳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因为即便过去了很久他看上去好像还是很难过。
一枚戒指,竟然勾起这样的过往。
刚开始激起的丁佳莹关于那些情爱的猜想,好像都变得可笑又轻飘。
是谁挑起的头?
肖如意?大平叔?都不对。
辛安?
忽然,一个人的名字闪进丁佳莹的脑海。
谌弥。
见过自己戴着这枚戒指的熟人不多,能一眼看出来并给自己寄那本杂志的人也不多。
直觉,可怕的没有逻辑线的直觉让她觉得就是他。
所以,沈璁和谌弥之间的恩怨不单单是自己,可能和这件事也有关系吗?
“所以……沈云锦和谌弥有关系,是吗?”
沈璁猛然抬头,握紧了丁佳莹的手。
太过用力,丁佳莹感到了疼痛。
“有关系,是吗?”
他的声音低沉:“是他告诉你的吗?那他没有说说自己卑劣的行径吗?他是怎么向你解释这一切?他怎么有脸说起她?”
丁佳莹的心一沉,秘密,静谧池水下的秘密,正是她避之不及不愿意见到的事情之一。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要是参与到这场遥远的不愉快的往事当中,现在的生活将很快就被淹没摧毁。
她没有回答他,甚至应该说没有办法回答他,虽然谌弥什么都没有说,明明所有的一切只是她的猜测。
“他没有说,他不敢说对吗?”沈璁追问,“我明白了。现在我说的也许你不会相信,明天,或者后天,或者你想知道的那一天。我们一起去找谌弥,当面来说。”
丁佳莹被他的眼神迫得点头答应。
“但是你要答应我。不管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不要着急下决定,不要急着离开我。”
他的委屈让丁佳莹不由自主地认真心软:“我没有说要离开你,也没有说不信你……”
沈璁紧紧抱着丁佳莹,眼中有嗜血的暴戾小心翼翼地掩藏不让她发现。
他的狠绝和风暴,都想要尽力避免把她卷进来。
其中多少不为人知的细节也是他不愿意让人知晓的黑暗的过往。
又是无人醒着的寂寂黑夜,沈璁结束和罗岩的通话。
回到楼上,丁佳莹清浅的呼吸宁静可爱。
他以往总是盯着看,痴迷于她的侧脸,视线游离在她闭着的眼眸和笔挺的鼻梁之间。
落下一吻的时候绝对肯定她不会醒来。
这种笃定,只有在暗夜才有。
而等到天明,沈璁就会迎接天命给予自己的罪恶的惩戒,在惶惶之中偷一点甜蜜。
丁佳莹没有这样的意识,在晨间第一缕阳光和他的吻一起到来的时候,她只能下意识地迎合。
松开的时候她没有看见他脸上微暗的憔悴,懒洋洋地抱怨为什么叫她这么早。
洗漱间的水流声送过来一句:“你说今早有事要和肖如意出门,让我早点叫你的,快起来!”
丁佳莹猛地睁开眼睛,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