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凌寒远也想知道，这是什么？

七层塔里逃出来的东西，能吞噬一切，绝非善类，但究竟是什么……他是真的想不出来，在凌家看守七层塔这些年，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事情。

但他很清楚，如果承认什么都不知道，就会造成人心涣散，到时候不管是凌家还是其他族群，都将对他丧失信心，又或者是不相信他的话，觉得他是在推卸责任，又或者是另有所图，必定对他心生怨念。

后果，不堪设想！

“你在鬼魅林里看到过的东西，这么快就忘了？”凌寒远意味深长的开口。

只这一句，仿佛打开了记忆的匣子。

洛山陡然僵在原地，几番张嘴都不敢说出什么来，只往后退了退，使劲的瞧着上方黑压压的东西，终于敢确定这好像真的是个蛋！

“可你之前……怎么这么大？”洛山仿佛连呼吸节奏都变了，委实不敢相信眼前所见，“蛋？”

凌寒远近前，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是龙蛋！”

“你……”洛山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所以，这便是鲛族最大的秘密，也是凌寒远挑唆众人的缘由吧？！

“鲛后是龙，这便是鲛族最大的秘密，鲛后生了龙蛋，但……”凌寒远扬起头，“好像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吧？”

洛山张了张嘴，恨不能一刀子结果了眼前人。

如果不是凌寒远夫妻二人，在背后捣鬼，背着他们做了这么多恶心之事，以至于惹下这么大的祸患，现如今要拉着所有人陪葬。

自己的两个儿子，何其无辜……

“凌寒远。”洛山扬起头，深吸一口气，“这是我最后一次说这样的话，如果此事能平倒也罢了，若是不能……休怪我连本带利的讨回来，必定与你另加不死不休。”

这是警告，也是他破釜沉舟的前兆。

“好！”凌寒远算是先应承下来，这样的事情总得先安抚人心吧？

所有人又将注意力落在了头顶，这黑雾形成的巨蛋终于停止了旋转，逐渐的安静下来，硕大的形态阻挡了日夜之光，遮天蔽日的顶在所有人的脑门上，一动不动的，似乎是在孵化，又或者酝酿着什么新的阴谋。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洛山小声嘀咕。

然而他这话刚说完，天空忽然一声炸响，顷刻间电闪雷鸣，惊得所有人下意识的想逃，赶紧躲得躲，避的避，生怕待会一个惊雷，也不知到时候会劈了哪一个？

“天雷？”凌寒远脸色全变了。

之前七层塔就糟了雷劫，被劈开了檐角，现在……怎么又打雷？不只是打雷，还电闪雷鸣，恍惚间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让人看得心惊胆战。

“怎么回事？”洛山面色惨白，“怎么会觉得不太对劲？”

话音刚落，忽然间一记炸雷，伴随着紫色的闪电，直劈向那颗黑雾形成的巨蛋，仿佛要生生劈开这颗诡异的黑蛋。

可惜的是，一记天雷下来，只劈开了外头表层，黑雾瞬时剥离些许，在闪电过去之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新聚拢，再次成为巨蛋的一部分。

雾，本身就没有具体的形体。

只要它在，可以一直游离，或者是凝聚成各种各样的形态，谁也奈何不了它，谁也束缚不了它，宛若成了无法无天的存在。

“你们到底是怎么把它放出来的？”洛山也是真的看傻眼了，“它好像没有什么对手？这要如何处置，总归要有弱点吧？”

弱点？

凌寒远想了想，“会不会是那双眼睛？”

眼睛是弱点？

毕竟这一团黑雾之中，别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双眼睛，时不时扑闪两下？想来这黑雾能吞噬一切，必定非比寻常，这双眼睛说不定是精髓所在。

“眼睛？”

听得凌寒远这话，洛山终于在黑雾弥漫之中，找到了那双扑闪扑闪的眼睛。

红光羸弱，但如同神祗降临，俯视着底下的所有人，那样的倨傲无礼，那样的高不可攀，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在那里！”洛山开口。

凌寒远点点头。

高高在上的一双眼睛，无人企及。

“要怎么做？”洛山问。

凌寒远想了想，“也许……要拼一把！”

语罢，凌寒远冲着黎将晓交代两句，忽然转身离开。

见此情形，洛山亦交代身边人几句，不动声色的跟上凌寒远，他倒要看看，这老东西还想玩什么花样？

凌寒远到底是留了几分心思的，是以他很清楚，七层塔的位置，闭着眼睛也能找到方位。

事情似乎是有了转机，此处的黑雾竟没有原先那般浓郁不化，虽然光线黑暗，但是依稀可见内中情景，好似黑雾被巨蛋吸走，这会仅剩下薄雾弥漫，全然不似之前的杀伤力。

煞气消退了不少，戾气也跟着浅薄……

凌寒远小心翼翼的伸出手，黑雾穿过了他的指缝，未有觉察到任何的伤害，于是乎他便试探着迈开一步，悄然踏入了黑雾之中。

内里昏沉，略显窒息。

幸运的是，身上没有察觉到别的异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