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原本已经看过,药也是照常吃,凌寒远也没觉得身子有什么异常,直觉这神医的夜半到访,怕是没什么好事。
但想是一回事,确认又是另一回事。
“神医漏夜来访,可有什么要紧事?还是说您想起了什么?”凌寒远只是试探着一问,心头警铃大作,直勾勾的盯着神医。
神医也不是傻子,看人治病,总得要摸透病人的心思才行,毕竟有些人是白眼狼,闹不好……被杀人灭口也是有可能的。
“思来想去,总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提醒一句。”神医也不往前走,只是站在门口位置,面色略显凝重,“只盼着凌家主能承受得住。”
心头咯噔一声,凌寒远几乎是下意识的站起身来,“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很简单,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儿,可能有点难以接受,但讳疾忌医不是好事。”神医慢悠悠的开口,“有关于凌大姑娘的事情。”
凌寒远握紧袖中拳头,“你只管说,我承受得住。”
“好!”神医点点头,“我发现你女儿的脉象不太对,你自己也察觉到了,不是吗?脸色不对,身上的那股子死气是怎么都掩藏不住。”
一听到“死气”两个字,凌寒远顿时急了,“你是说……”
“凌家主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鲛族有一种术法,那就是掏心之后将尸体做成傀儡。”神医来的时候就觉得这庄园里味道不太对。
旁人兴许看不出来,但他跟鲛皇打交道多年,不可能无所察觉,只不过在凌家兜了一圈也没察觉到鲛皇的踪迹,不知道是被藏起来了,还是自己藏起来?
一种是鲛皇已经落在凌寒远手里,另一种可能就是鲛皇藏起来报复凌家……
但不管是哪一种,看凌明安的那种状态,委实和傀儡没太大的区别。
神医是见过凌明安的,嚣张跋扈的凌家大小姐,从来不是平静从容的性子,可她现在几乎是平静如一潭死水,显然是换了个芯子。
“傀儡?”凌寒远一下子明白了,“是鲛皇动了手?”
神医又道,“一身死气,状似傀儡。”
凌寒远沉默了,他曾经还心存侥幸,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好半晌,凌寒远才低低的开口。
瞧着他一下子颓靡下去,坐回原位的时候,脊背都有几分佝偻,神医还是摇摇头,“这钱我赚不了,所以我也不瞒你,大罗神仙来了都没用,脉象状似还在,但早已没了活人的气息,她只是一副听命于人的行尸走肉。”
这听的谁的命令,傻子也该知道了。
鲛皇!
“这该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现在又藏在何处?”凌寒远恨得咬牙切齿,“我定要抓住它,将它碎尸万段。”
鲛皇就在凌家,可现在谁也找不到它,所以谁也奈何不得它!
“关于大姑娘的事情,凌家主还是早作准备吧,谁知道憋着什么事儿呢?”神医拱手,“事已至此,反正家主已经醒了,那我明日就收拾东西离开。”
没能找到鲛皇,却发现了这么大一个秘密,再不走就真的要被灭口了!
“真的不能再救?”凌寒远说这话的时候,嗓音里带着积分哽咽。
看得出来,还是挺不舍得这个女儿的。
“恕老夫无能,医术不精。”神医摇摇头。
凌寒远红了眼眶,张了张嘴,再也说不出话来,事到如今再多的言语都是枉然。
“告辞!”神医转身就走。
凌寒远还僵坐在原地,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凌明安的异常,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是出了鬼魅林之后,回到了凌家,她就出现了异常。
“所以从那时候开始,鲛皇就已经跟着我们回来了?”凌寒远倒吸一口冷汗,顿觉得脊背发凉,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他再也坐不住了。
是以,当他出现在人前拽住黎将晓的时候,黎将晓还是有点懵逼的。
“师父,您怎么了?”黎将晓不明白,“神医不是说了,让您好好休息吗?”
神医特别交代,虽然解除缚术成功,但因为中途险些被打断,所以凌寒远此番很是虚弱,也就是说他现在只剩下了空架子,灵力修为根本没有恢复,且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恢复。
少则半年,多则一两年也不是没可能……
“与你有话要说。”凌寒远领着他兴致僻静处。
黎将晓还是不明白,“怎么了?”
这是出了什么大事?
是宗亲那边告到了他这里?
“师父只管放心,宗亲那边威胁不到我,不管发生何事,我都会将这些叛徒一一处置干净,免得他们打搅了师父养伤。”黎将晓信誓旦旦。
凌寒远摇摇头,“凌明安死了。”
一句话,如同重磅炸弹,炸得黎将晓目瞪口呆,好半晌回不过神来,“什、什么?”
谁死了?
“鲛皇把她制成了傀儡。”凌寒远说这话的时候,还有几分哽咽,“所以你不必再对她存有幻想,也不要再把她当成你的姐姐,她现在是鲛皇的傀儡,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