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胆小,倒不像是能做大事之人,想来也不会构成什么威胁吧?
不过,洛家已经让人递了消息,说是明日就会登门拜访,所以凌明颜绝对不能出事,且今晚这么一闹愈发加重了他想快速缔结姻亲的心思。
虽说望秋已死,丧仪需办,但……白事和红事不能撞一起,总要有所取舍。
“父亲!”凌明安上前。
凌寒远回过神来,“没什么大事,但人不能撤,免得走漏了消息,亦不可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你看着点,别让她惹出事情来。”
“是!”凌明安俯首。
凌寒远顿了顿,“你母亲那边……”
“我知道的。”凌明安仍是垂着头。
至此,凌寒远便也不再多说,只能是长长叹口气,“委屈你了。”
待父亲走远,凌明安徐徐抬起头来,目光幽深。
委屈?
他还知道委屈了她呀!
呵,有时候真怀疑到底谁才是他亲生的?又或者是,在他心里根本不存在什么情分,左不过都是利用的棋子,趁手的工具罢了。
偏院那边,停着一口棺木。
白幡摇曳,灵位在上。
黎将晓跪坐在一旁,披麻戴孝,红着眼眶烧纸,面色苍白得吓人。
火盆里的元宝与纸钱,快速被火苗吞噬,迅速化为灰烬。
眨眼间的功夫,什么都没了。
白蜡烛迎风摇曳,忽明忽暗,一点点的燃烧殆尽,就像是望秋的一生,逐渐的化为乌有。
黎将晓抬头,定定的望着眼前的棺木,眼底翻涌着泪光,却又生生憋住,仿佛隐忍到了极点,唇瓣止不住颤抖,嗓子眼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竟是说不出半句话。
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蒙上了布,非死不可掀开,所以在有限的生命里,相应的就会有得失,得之幸甚,失之……抱憾终身。
大师兄进来的时候,正好瞧见黎将晓定定的注视着棺木,不由的眉心微蹙,“虽说师父和师娘对你最为照顾,但人已经去了,你也不必如此。修行修的不只是身……还有心,生死有命,理当看开。”
“如果当时是我跟着师父师娘进去,会不会……”黎将晓低声呢喃。
大师兄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你跟着进去,师娘就不会死?是我们这些当师兄弟平日疏于练功,所以才废物如此,保护不了师娘。”
“我不是这个意思。”黎将晓连忙摇头,“大师兄,你知道的,我只是太难过了,师娘她……”
大师兄叹口气,语气里已经带了几分不耐烦,“行了,我明白你的心思,你也不必多说了,先回去休息,该轮到我守夜了。”
师兄弟几个自然是要轮流着守夜的,不能只交给黎将晓一人。
“我想陪着师娘。”黎将晓不愿意走,“师娘待我如亲生,我不走。”
大师兄没有多说什么,守灵自愿,不走便不走罢,反正也不会少一块肉。
人死如灯灭,连师父凌寒远都没说什么,他们这些门下弟子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便罢,至于其他的……四大家族去了两,剩下的会如何,谁又能知晓呢?
将来的事,还真是说不准!
不过,再大师兄眼里,这黎将晓委实有些厉害,做戏也能做得这么认真,外表瞧着好生情深义重,可实际上……他们心里都清楚,无外乎是想趁着这一次机会,在师父和众凌家人面前好好表现,以图来日的荣华富贵。
呵,真能演戏。
与其跟一个死人演戏,还不如找活人做靠山。
夜色黑沉,有人悲痛欲绝,有人虚以为蛇。
翌日。
洛家的人真的来了,如凌寒远所预料的那样,来的是洛入云。
以凌寒远对洛山的了解,这老小子现如今还在盘算着,要怎么样才能将利益最大化,所以在他没有下定决心做出取舍之前,绝对不会轻易与自己面谈。
不过也无所谓,事情总要一桩桩解决,若是一下子都摆在台面上,倒还真是有点乱糟糟。
“伯父?”洛入云坐在木轮车上行礼。
若不是双腿不利于行,这“公子端方”四个字,用在他身上委实不为过。
可惜了……
“你爹可有好些?”凌寒远端坐在上,面色不虞,“到底是多年的交情,也不是非要如此生分,可有些事情不管怎么做,似乎都不对味。”
他摆着长者的谱,用无奈的语气,说着意味深长的话。
“您的顾虑,爹都清楚,所以爹此前跟晚辈交代,一码归一码。”洛入云不温不火的开口,“先一桩桩的处置,毕竟现在各家都处于乱糟糟的状态,若是真的计较起来,免得又要出乱子。”
凌寒远挑了一下眉头,这脑子要是换个置换给洛商行,想来洛家早就更上一层楼了吧?
“你爹还说什么?”凌寒远回过神来,端起杯盏浅呷。
洛入云端坐在木轮车上,眉眼从容,“爹说,是洛家对不住伯父您,待我与二姑娘的婚事完成之后,定然让二弟负荆请罪,到时候任由您处置。”
听得这话,凌寒远一颗心稍稍松懈下来。
“颜儿与你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