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似乎多说无益。
凌明安红着眼眶,但没有落下泪来,只默不作声的穿好衣裳,从始至终没有多说半句,一直沉默着……让边上的洛商行无地自容,想安慰两句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等着两人更衣完毕,走出了山洞,外头似乎格外的安静,甚至于透着死一般的寂静。
洛商行率先开口,“是晚辈的不是,请凌家主责罚,这件事……”
“这件事你承担不了。”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凌寒远已经打断了他的话,“你先回去吧,让你父亲来跟我说。”
语罢,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凌明安不敢多说,拢了拢身上的衣裳,紧跟在父亲的身后,夜里的风呼啸而过,刮在脸上就像是巴掌落下,真疼啊!
现如今的状况,似乎对自己很不利,但她是真的……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外头,终于安静下来。
“觉得如何?”洛入云问。
凌明颜幽然叹口气,“你做的?”
“我可没这么卑鄙。”洛入云扯了扯唇角,“纵然要惩罚她,也不至于用这样的手段,这件事跟我没关系,我只负责……看戏。”
凌明颜挑眉,但没有说话。
“你不信?”洛入云止不住低笑两声,“不信也正常,毕竟人心难测,的确得防着点。”
凌明颜转身就走,“信。”
“回去?”洛入云问。
她顿住脚步,不温不火的回头看了她一眼,“难道还要在外面陪着你吹风不成?我还是病人。”
“记得把鞋子弄干净。”洛入云说。
凌明颜抬步就走,没有再逗留。
今夜的兽人庄,可真是好戏连台,不只是凌明颜与洛入云看戏,连带着鲛皇也看得津津有味,这还真是有趣极了。
一进书房的门,凌寒远的巴掌就落在了凌明安的脸上,清脆至极。
面上刺痛,清晰的巴掌印,让凌明安积蓄在眼眶里的泪水,登时扑簌簌的落下,“父亲?”
音落,人已经跪在地上。
“逆女!”凌寒远呵斥,“为父苦口婆心说了那么多,你是半句都没听进去吗?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是你疯了,还是他蒙了你的心?”
凌明安自知解释不清楚,只能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若女儿说是被人算计,我与洛商行全然中了圈套,父亲可信?”
听得这话,凌寒远面色陡沉。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有所感觉,毕竟凌明安不是这样蠢笨之人,且知女莫若父,他觉得自己的女儿是瞧不上洛商行的。
洛商行虽然是洛家的公子,也有希望继承家主之位,但总体来说,才智上有所欠缺,又性子莽撞,非良人之选。
凌明安是个性子骄傲的,所以绝对不会轻易选择洛商行……
何况两家如今的状况,这二人都有可能是继任家主人选,傻子才会在这个时候凑一窝。
“这件事我会去查。”凌寒远吐出一口气,弯腰将她搀起,“可是安儿,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又被那么多人瞧见,总归是失了先机。”
凌明安抿唇,眼眶通红。
“父亲知道你委屈,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只能先解决眼前的困境再说,兽人庄里有太多不可变数的缘由,我们不能再久留。”凌寒远眯了眯眸子,“我会派人去那边查一查,但你我必须先回凌家。”
这里不安全,身不由己,时刻被算计。
“父亲真的相信我?”凌明安的眼里,充斥着不安。
现在这种情况,她俨然成了惊弓之鸟,稍有风吹草动,便觉得旁人会用异样的眼神看向自己,纵然身份不俗,自身在凌家也算是勤恳修行之人,但是面对流言蜚语和那些眼神……她终究只是个女子。
不管哪个世道,对女子的要求总归要苛刻得多,不管什么样的女子,总要套上名节二字,只是偏向性的程度轻重差异。
“你是我的女儿,我不相信你又能相信谁呢?”凌寒远拍了拍她的肩膀,“只不过出了这样的事情,若不做点什么,怕是没办法平悠悠之口。”
凌明安垂下头,她当然知道外面会说得多难听,这样的风月之事,经过各种舌尖加工,就会变成无数个令人不齿的版本,其后流传出去……
“去收拾吧!”凌寒远几乎没有任何的苛责,表现得好像是个温柔至极的老父亲,对待自己的儿女,宽容且信任。
凌明安行礼退出了书房,面上的五指印是对所有凌家人的交代,是以谁都没有多说什么,只偷瞄几眼便罢了。
同样的,洛商行那边也不好受。
一顿鞭子打下来,打得洛商行那叫一个皮开肉绽,连带着旁人都有些心生不忍,毕竟是洛家的二公子,若是真的打坏了,洛家岂非要出大事?
“逆子!”洛山气得吹胡子瞪眼,“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了多少次,提醒了多少遍,你是左耳进右耳出,真的一点都不把为父的话放在心上啊!”
瞧着老父亲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吱声,想劝也不敢真的劝。
车轱辘的声音响起,洛入云坐在木轮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