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佞不是傻子,有些东西看破不说破,既然他们要拐弯抹角,那她就当傻白甜,这天底下傻子多了,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演戏嘛,谁不会?
“连累父亲母亲操心甚多,是颜儿的不孝。”张无佞垂下眉眼,一副乖乖女之态,“只怪颜儿无用,族中子弟到了这个年岁,早就可以自立门户,唯有我……还要拖累爹娘。”
说到情深处,她佯装啜泣,低低抽噎起来。
“颜儿莫要胡说,你很好,爹娘从不认为你是拖累,只是担忧你将来无人照料和保护。”凌寒远坐定,“颜儿,事已至此,爹娘也不想与你绕弯子,有些事儿也就不瞒着你了。”
张无佞抬起发红的眸子,“爹娘要说的,是颜儿的婚事吧?”
音落,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头。
“颜儿知道,爹娘的眼光素来是极好的,所做的决定也都是为了颜儿。”张无佞往母亲的怀里缩了缩,“你们只管做决定,好生挑选便是,颜儿没有任何的意见。”
听的这话,夫妻二人皆是一怔,原本准备了一箩筐的话,想着来安抚凌明颜,谁知道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就让小妮子把话说完了。
“你……”望秋有些狐疑的望着她,“真的没意见?”
张无佞目光中透着清澈的愚蠢,“父亲母亲是真心为我着想,对吗?”
“这是自然。”望秋点头,看了凌寒远一眼。
凌寒远道,“颜儿是真的长大了,也懂事了,明白了爹娘的苦心,如此……爹娘就放心了。关于你的终身大事,爹娘亦不会马虎,必定会为你挑选可信之人托付终身。”
“多谢父亲母亲为我考虑。”张无佞的表现,真真是可圈可点。
与之有所对比的,就是凌明安,一个懂事得让人心疼,一个叛逆得不服约束,愈发的恣意张狂不好掌控,相较之下还真是……
“夫君先回去吧!”望秋开口,“我与颜儿再说说话。”
母女二人说点体己话,是最寻常不过之事,所以凌寒远没什么可说的。
待凌寒远走后,望秋握住了女儿的手,温声低问,“颜儿,现在你爹不在,跟娘说句实话,你心里果真是这么想的吗?莫要有所顾虑,娘亲是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母亲说的哪儿话,颜儿方才所言都是出自真心。”张无佞虚弱的低咳两声,“母亲若是不信的话,颜儿可以发誓。”
望秋自然不会让她发誓,赶紧软语安慰,“胡说什么呢?母亲怎么会不信你,只不过是担心颜儿你受委屈,所以不放心罢了!”
“我就知道,母亲最疼我了!”张无佞伏在她怀中,“母亲只管放心,我相信你和父亲,你们给我挑的人,一定是错不了。”
望秋如释重负,“只要我的颜儿不受委屈,母亲便也放心了!”
送走了母亲,张无佞孤身坐在屋子里,不知道为何,这夫妻二人似乎有点古怪,说不上来是什么缘故,瞧着颇为疼爱,可实际上却像是隔着一层不知名的纱帐。
撩开这层纱帐,这内里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委实有点……
想了想,张无佞抬眸看着门口,“一直是这样吗?”
恰胭脂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莲子羹,骤然听得这话,不由的“啊”了一声,显然那是没反应过来,“姑娘在说什么?”
什么一直这样?
“没什么。”张无佞摇摇头。
胭脂将瓷盅放在桌案上,“姑娘,这是夫人亲手熬的莲子羹,方才专门派人送来的。”
“先放着吧!”张无佞瞥一眼莲子羹,“我待会再喝。”
胭脂颔首,“姑娘,那您……还睡得着吗?”
说起来也是奇怪,姑娘这两日不是睡觉就是睡觉,瞧着好像分外虚弱,可说起话来又不像虚弱的样子,似乎跟以往不太一样。
“睡了一天,自然是睡不着了。”张无佞托腮,“这样吧,你待会陪着我四处逛一逛,横竖我这一时半会是睡不着了。”
胭脂点点头,“那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去后山吧!”张无佞看了门口一眼。
胭脂有些犹豫,“可是后山……”
“后山怎么了?”张无佞不解,“不就是练功塔吗?”
胭脂低声说,“这往日里也就罢了,现如今大姑娘被罚入了练功塔……您还是别过去的好,要不然咱去小花园也成。”
小花园是真的小,毕竟修行之人,谁有这闲情雅致去逛什么园子?原本,那就是为了凌明颜准备的,说白了,只是笼子里的鸟想出去溜达,所以给她定了一个固定的场地。
小笼子,大笼子,仅此而已的区别罢了!
张无佞不想去大笼子里,倒是想去别人的笼子里溜达溜达。
迎上她似笑非笑的表情,胭脂讪讪的行礼,“奴婢明白了,那您……到时候可千万不要乱跑,家主的徒儿大部分都在后山练功,除却练功塔之外,还有各处禁地呢!”
“我当然知道,这是我家,我能不清楚吗?”张无佞起身,“你先出去吧,我换身衣裳。”
胭脂退出了房门,面上有点紧张之色。
待人走后,张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