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佞没拦着,也拦不住,毕竟正义之心人人有之,就看背后有没有人兜底。
很显然,现在的乔青青什么都不怕,因为有张无佞兜底。
上去就是“啪啪”一顿扇,直扇得孙其胜鼻血横流,这次不管是真的晕还是假的装晕……都已经装不下去了,不然以乔青青这手劲儿,真的会扇死他。
一顿操作猛如虎,把众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等捕头回过神来,慌忙拉开了乔青青,孙其胜已经被扇成了猪头,脸颊快速红肿而起,鲜明的五指印连续交叠在一处,看得又滑稽又可笑。
林长平心头一紧,忙不迭将乔青青拉到了一旁,“哎呦,你不是道士吗?怎么敢在公堂之上,在大人跟前如此嚣张?”
“我是道士又不是软柿子。”乔青青甩开他的手,双手环胸站在一旁,倒是也没再打算往前冲,毕竟孙其胜都已经苏醒,只是将目光落在了耿直身上,止不住带了几分心疼。
相处这么久,倒是真的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是……可一想起此前听到的那些事儿,她就恨孙家庄恨得牙根痒痒。
因果循环,活该报应!
“休要放肆!”县太爷一声惊堂木,乔青青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林长平边上,咬牙盯着跪在地上的这些人。
该死的东西!
眼见着孙其胜醒了,县太爷又将目光落在了孙其胜的身上,“本县最后再问一遍,那两个孩子,你们是如何处置的?”
孙其胜这会肿成猪头,说话的嗓音都是含糊不清的,“不、不知道……”
“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县太爷可不听他糊弄,“如果你真的回忆不起来,本县不介意用点手段,横竖今日的情况你们都看清楚了,想要全身而退是绝无可能。不想大刑伺候,就给本县从实招来!”
一声惊堂木落下,左右衙役高声唱和,竟吓得孙其胜浑身颤抖,那孙夫人更是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怕是再来两下惊堂木,白黄之物都得落下。
“孩子、孩子……”孙其胜含糊不清的开口,“被吊死了。”
衙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觉得这孙家庄如今遭受的一切,都是活该。
“吊死了?”林长平愕然,不由的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的木子忠和耿直。
如果当年的孩子死了,那么现在这二人又是谁?如果不是当年的孩子回来报仇,那么现在的恩怨又是从何而来?
“你们如何忍心,对两个稚子动手?”县太爷气得发抖,“简直是丧心病狂!”
听得这话的时候,耿直已经泪流满面。
乔青青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忽然上前扯掉了塞在耿直嘴里的布,“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家小师弟也该有话语权,大人,让他也说两句吧!”
说着,乔青青轻轻抱住了耿直,“小师弟莫哭,有什么冤枉大事只管开口,师姐绝不会让任何人冤了你,咱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不丢人!”
耿直抽抽了两下,“师姐,你不怪我?”
“那师姐问你,你是滥杀无辜吗?”乔青青问。
耿直摇头,“报仇。”
“那就是血债血偿。”乔青青说。
耿直点头,“是!”
斩钉截铁的回答,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那就好好说,把话说清楚,把冤屈吐干净。”乔青青蹲在他身侧,捻着帕子擦去他面上的泪,“别哭,不要给咱师父丢人。”
耿直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绪看向高高在上的县太爷,“大人,草民就是当初那两个孩子之一,请大人为冤死的父亲母亲……伸冤!”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傻了眼。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孙其胜觉得自己可能要疯了,“那两个孩子被我们吊死在树下一夜,已经没了气息,不可能还活着!不可能,绝不可能!”
耿直嗤笑两声,“你以为的不可能,只是你以为而已。”
这天下,奇迹不是不存在,而是微乎其微,能人异士不是没有,只是你没遇见。
“你且细说。”县太爷忙道。
林长平快速笔尖蘸了墨,开始记录。
“家父李长林,母亲苏翠荷。我们一家四口随父亲访亲回家,因着灾荒之故,想要避开流民,所以才绕道此处。当时天色不早,父亲便打算在边上找个落脚的地方歇一歇,母亲便带着我们在孙家庄外头的树下等着。”耿直娓娓道来。
尘封的记一下子被打开,就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所有的好的坏的,一股脑全部往外涌,让人猝不及防,也让人肝肠寸断。
“娘说她去四周转转,看有没有什么吃的喝的,让我们在树下等着。”耿直继续说,“可她这一走就没有回来,我与兄长一直等着,等到了天黑,等到了父亲都回来了,还是没见着娘亲。”
耿直眼眶通红,死死盯着孙其胜和孙先明,“他们这帮狗东西,把我娘骗进了孙家庄,欺负她凌辱她,简直是畜生不如!爹带着我们悄悄的进来找人,恰好碰到了往外逃的母亲,我们原以为只要事情闹大,这些人就会因为颜面而放过我们,谁知道……”
谁知道事与愿违,孙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