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还真是把老道士给难住了,一下子变年轻,一下子变老?
还真别说,这的确是个问题。
“你见过了?”老道士问。
凡事必有因。
问出了这样的问题,说明耿直可能是见过,又或者是听说过,至少应该是打心里相信了此事会发生,或者是曾经发生,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求证执念。
“没!”他答应过师姐和张无佞,不敢往外说。
瞧着他这副模样,老道士便明白他撒谎了。
可见,是真的见过。
“缘分这东西还是需要珍惜。”老道士继续朝前走,“父母子女缘,友情,师徒之情,诸多缘分都是上苍的馈赠,若不珍惜……是会付出代价的。”
耿直脚步一顿,面上有一瞬的不自然,但瞧着师父没有理睬自己,便又放下心来,默默的跟在师父的身侧,朝着孙家庄方向而去。
此时此刻的张无佞,早已进了孙家庄,小蘑菇则关闭了所有的能量进出口,以废物的形象留在自家主子的肩头,跟着主子进去。
既然乔青青说了这里的异常,那就不能重蹈覆辙,不管是真是假,防范总归没错的……
“倒是安静得很!”张无佞皱起眉头,瞧了瞧周围,将目光落在了祠堂那边。
祠堂那头有光亮,外头有衙门的人守着。
小蘑菇:主,是不是尸体在那边?
张无佞颔首:有可能。
验尸不可能一蹴而就,得一而再再而三的查验,方可一点点的撬开死人的嘴,让尸体说话。
但是,在祠堂附近时不时冒出点异常的动静,可想而知孙家庄的人一直盯着此处,大概是想第一时间知晓尸体留下的信息。
小蘑菇:主,我们可能进不去。
张无佞:我们又不需要进去,只是确定这里是重中之重便罢了!只要所有的目光都留在此处,咱就可以去别的地方晃悠。
小蘑菇:主英明。
张无佞:少拍马屁。
这儿没什么可看的,她得去找几个人。
反正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贼还知道不落空,她这冒着生命危险的事儿,更加不能落空,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带来更好的消息?
关于衙门的人,住在了县衙里,族长孙其胜自然是烦躁不已,他几乎可以想象,若是长此以往,铁定会被他们发现端倪。
“事情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得尽快做出对策,不能坐以待毙。”孙其胜急得在屋子里团团转。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着急。
“可见这怨气实在是太难对付。”边上的妇人捻着佛串子叹气,“要我说,得让无为师父抓紧点时间,把这祭台和法事都做了,到时候就能松一口气。没了这晦气,日子自然就会好起来,咱也不必再这样躲躲藏藏的。”
躲躲藏藏的日子,他们早就过够了,每日都在提心吊胆,生怕孙家的族人出去惹是生非,到时候又被人盯上。
“虽说咱都知道这里面的轻重,可后续长起来这一辈却是无法理解的,也没办法体会咱们当年的惊心动魄与恐惧,时日久了……怕是遮掩不住,出事是早晚的事儿。”妇人继续道,“老爷,咱还是得想个法子,保全自身才是上上之策。”
孙其胜点点头,“我当然知道,保全自身为上,可这孙家庄……咱盯着他们的同时,何尝不是也被他们盯着?彼此互为监督,谁也跑不了。”
妇人无奈的叹口气,“这可如何是好?我瞧着这些衙门的人,不会轻易罢休。”
“那能怎办?”孙其胜负手而立,“孙安死得不是时候,而且他到底是谁杀的,也是问题所在。庄子里有人动手了?还是说,有外来之人?”
妇人倒吸一口冷气,“应该不会是外来的吧?咱庄子里防范得那般严实,进出之处多数有记号,若是破坏了记号,理该知晓才是,除非是里应外合,或者是熟悉咱们孙家庄的附近之人。”
“那几个道士……”孙其胜犹豫了半晌,“终究是祸患。”
那语气,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你这意思是……”妇人也跟着犹豫,“那两个小的倒是个废物,不足为惧,怕就怕那个老的,这老道士看上去有点本事,怕是不好对付。”
对此,孙其胜倒是不担心,“抓住两个小的,还怕那老的不听话吗?放心吧,若是真的到了那时候,我有的是法子对付那几个臭道士。”
张无佞皱了皱眉头,蹲在窗外听得热血沸腾,真想就这样闯进去,让这两狗东西好好承受她的愤怒,人命到了他们的嘴里,怎么就成了这般轻贱?
要人命,就跟吃饭喝水一样轻松。
真是疯狂!
回过神来,屋子里的人又开始絮絮叨叨,说着无为和尚之事。
关于那些祭坛和法事,张无佞也听了个大概,那意思就是准备这些是为了消除孽债?可这孽债是从哪儿来的呢?是以前留下,还是现如今的?源于何人?源于何事?
因为红衣女子?
因为他们口中的怨气?
孙家庄的人似乎都在守着同一个秘密……
只要戳破这个气泡,孙家庄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