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意带着秋夕回了侯府,进了门便瞧见远远站着的林婉珍,乍一眼这边,对方显然身形一僵,然后站直了定在原地。
“大概没想到,咱们能囫囵个的回来。”秋夕说。
林婉意点头,“走吧!”
现在不是起冲突的时候,还是先回去的好。
小院内。
伺候林婉意的人不多,侯府里的奴才多数是拜高踩低的,知晓林婉意的处境,是以见着主子回来也没见着多热络,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往跟前凑。
“以前乳母还在的时候,这些奴才倒也不敢如此,后来乳母去了,这些人便愈发怠慢,你权当看不见便是。”林婉意进了门。
秋夕瞧着她,“这话,你此前说过一遍。”
带着她刚回来的时候,林婉意就叮嘱过了。
“难为你了。”林婉意风寒未愈,自是身子虚弱,回来便又躺下了。
秋夕也不多说什么,转身去煎药。
趁着这功夫,林婉意便闭眼休息了一会,再睁眼的时候,门外又闹了起来。
听声音,似乎是江东川?
秋夕拦在了门口,“不管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小姐在休息,你一个外男堂而皇之的就想进姑娘的卧房?老太太喝粥,无耻下流!”
“有辱斯文!”江东川想着,林婉意既然是回来了,那便是认了这门亲,那他与她便是未婚夫妻,还未到操办婚事的时候,何来的这般隔阂?
秋夕插着腰,“你把脸皮塞裤裆里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有辱斯文?这个时候,想起来要脸了?早干嘛去了?咱这没您要找的脸,出门左拐是茅房,您自个捞去!慢走不送!”
“我只是好心来看看婉意,你这丫头何来如此敌意?如此这般,实在是放肆,信不信我告到侯夫人那里,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江东川也是气着了。
在外宅的时候,这丫头不仅动嘴还动手,现如今都回到侯府了,还敢如此嚣张放肆,来日若是传入他人耳朵里,岂非要笑话他江家,连个奴才都管不住?
是了,他现在就已经将秋夕,当成了林婉意的陪嫁丫鬟,当成了江家的奴才。
“告啊!你只管去告,说到天去,你也不能擅闯我家小姐的闺房。”秋夕可不怕他,“真有本事,就少在这里吓唬我,你怎么不去闯夫人的房间,大小姐的闺房?就逮着我家小姐好欺负是吧?我告诉你,软柿子也不是这么捏的!”
她已经足够收敛了,要是在之前的外宅,铁定好好收拾这伪君子一顿!
“你你你……”江东川总算认识到,什么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你简直是不可理喻,泼妇!泼妇!”
泼妇?
“也得泼出去才叫泼妇,我这只是嘴上功夫,若是江公子不服,奴婢还可以让你知道,什么叫拳脚功夫?”秋夕双手环胸,“现在,老子数到三,你再敢胡搅蛮缠,就把你丢出去。到时候,你丢人丢得满侯府都知道,那可就有好戏看了!一,二……”
江东川是见识过秋夕的泼辣,还不等秋夕数到三,就已经一路小跑,退后数丈远,生怕她真的把他丢出去墙外。
“怂货。”秋夕继续坐下煎药。
江东川站在院子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边上的丫鬟和家丁看在眼里,止不住的捂嘴窃笑,倒是真的没想到这江东川,竟也是这般窝囊的废物,连个丫鬟都拿不住。
许是笑声太刺耳,江东川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都别笑了。”
“吵什么?”林婉意出现在门口。
秋夕赶紧起身,“小姐怎么起来了?不多睡会?”
“吵得脑仁疼。”林婉意神色不悦的盯着江东川,“你来这里干什么?该说的都说清楚了,莫要再纠缠不休,失了你读书人的体面。”
江东川皱起眉头,“婉意,你回来不就是因为答应了侯夫人……”
“你闭嘴吧!”秋夕直接打断他的话,“癞蛤蟆找青蛙,长得丑玩的花,也不撒泡尿照照,还没完没了呢?就你这副德行,东街的乞丐窝都容不下你,还好意思凑到小姐跟前丢人现眼?省省吧!”
江东川白了一张脸,一时无话。
“你这丫头胡说八道什么?”林婉珍进门,“这是侯府,不是你信口雌黄的地方,还不赶紧给江公子道歉?再敢乱嚼舌根,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江东川陡然间,好似找回了一点底气,竟是默默的直起了腰杆。
秋夕:道歉?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给他两比兜倒是可以!
“妹妹,这门婚事是母亲定下的,祖母那边也都已经说过了,就等着下月初八这个好日子,我知你身子不适所以脾气不好,但都是一家人,没必要恶言相向。”林婉珍一副宽容大度的模样。
听着好像是为林婉意说话,实则字字句句都在迫使她屈服。
“如此说来,姐姐对江公子很是满意。”林婉意素来是不愿与她争辩的,可只要一看到秋夕这张脸,她这心里的倔强就像是藤蔓一般,快速滋长,再也无法忍耐。
秋夕一条命,若还换不来她的脑子清醒,那秋夕岂非白死了?
“可不是嘛!”秋夕赶紧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