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坐车前往学校的路上,江时羽忽然感觉眼前一阵眩晕,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倾倒在简悟言身上。
江时羽再次醒来时,是在医院。
江诚望见人睁开眼睛,立即站起身凑过去,担忧开口道:“儿子,你口渴么,要喝水不,还是要上厕所?”
在他说话的这短暂十几秒里,江时羽头脑恢复清醒,从病床上坐起来,在江诚望的注视下,一把拿起桌上的水杯猛地灌进去。
“你喝慢点,别呛着了。”江诚望说。
话音刚落,江时羽果真咳嗽起来,江诚望想帮他拍拍背,却想到江时羽不喜欢人触碰,所以手顿在半空几秒,又放下。
江时羽下意识骂道:“爸你就不能盼着我好吗?”
江诚望注意力全在“爸”这个字上,全然不知后面他说了什么,只一个劲的嗯嗯几声。
这时,贺知节进来了。
“哥,你醒啦!”他快步走到江时羽身边,“你自己怎么都不注意身体呢。发烧又过敏的,昏迷了一天。”
江时羽闻言望向窗外,黑夜覆盖大地,高楼大厦灯光璀璨。
江诚望说:“乖儿子,你花生过敏不知道啊。之前一再强调过了”
“打住!”话还没说完,江时羽就出声打断,他在两人错愕的目光下,直接拔掉手背上的针,下床,拿起书包就要走。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哥!你去哪儿?”
贺知节回神喊住他。江时羽手背上的针孔还在渗出血,但他却没有感觉似的。
“回去喂猫。”江时羽回答。
他不想面对这两个人。一位是养育自己十六年却告知自己其实是养子的父亲,一位是亲近自己的江家真正的小儿子。
若是像寻常人家,父亲把他赶出江家,贺知节讨厌他,江时羽也就没那么难受,可事实恰恰相反相反。
他不知该以什么身份面对他们。
病房刹那间安静下来,江时羽没等人开口挽留,决绝离开。
江时羽回到公寓,一开门,白猫就扑了过来。他单手抱起来,换鞋进门。
闻林声似乎早就知道他今晚要回来,坐在沙发上等待。
“吃了么?我去下点面条?”闻林声站起来问他。
“不用,我在外面吃过了才回来的。”电视开着,江时羽坐下,手中撸着猫,“你喂它了吗?”
没人回答,江时羽抬眼扫向方才闻林声站的地方,几秒后,人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捧着一杯水。
闻林声径直走向江时羽,将那杯还冒着热气的水放在江时羽面前。
“喝热水治百病。”
?江时羽一整个大无语,抿了抿嘴唇吐槽道:“照你这么说,医院都不用开了。”
闻林声没吭声反驳,而是转身往自己卧室走去,并且关上了门。
关门声还挺大的。
江时羽直觉他生气了,但转念一下,闻林声生什么气啊,难道是因为自己刚才的话?或者是因为他家里人又来给他添堵了?
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江时羽没再想,转而继续逗猫。
“王子啊,我有时候会想,你会不会恨我呢,恨我把你从那么好的家庭带出来,陪我在这公寓里挤”
白猫吃着猫条,满意地喵呜起来,似乎在回应江时羽的话,还舔了舔那血渍干了的手背。
“蠢猫,馋猫。”江时羽低声笑起来,嘴角梨涡浅浅。
第二天,江时羽照常去学校,刚进教室,简悟言就冲过来,上下询问他身体是否还有哪里不舒服。
昨天也不知道江时羽从哪里误食了含花生的东西,过敏进医院急诊,简悟言可担心坏了。
江时羽瞥一眼嚷嚷的简悟言,出声止住他的话。若是再过几秒,恐怕教室全部人都知道江时羽生病的事了。
简悟言怏怏站起身,最后再问一句:“羽哥,你放学还来我家吗?”
江时羽瞪一眼他,简悟言明白其意思,怏怏回到座位。
两人刚说完话没几分钟,贺知节也来到教室。江时羽在他进来那一刻,只抬眼瞧上一眼,随后便转过头看向窗外。
贺知节像是察觉不出江时羽这明显避着自己的行为,他依旧兴高采烈地坐到江时羽旁边,放下书包就开始说话。
“哥,给你。”贺知节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创可贴,盯着江时羽放在桌上那只手的手背,上面还有昨天的针孔。许是昨天江时羽用力一拔,那个针孔周围有些紫红。
江时羽好奇斜睨过去,看到那张印着猫咪的创可贴时,不禁一怔。
谁要那么可爱的东西啊!
江时羽静默着不说话,但眼神表达得极其明显。贺知节似是会错了意,撕开创可贴就想往那伤口上贴。
猝不及防的行为让江时羽猛地收回手,他记得他跟贺知节说过,他不喜欢别人的触碰!
贺知节在挑战他的底线吗?
“哥,对不起,我我忘记了。”贺知节识趣赶忙道歉,声音弱弱的带着讨好的意味,捏着半撕开的创可贴的手不知所措的顿在原地。
江时羽抿下唇,无语拿过创可贴一下子就贴在伤口上。
“哥,你身体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