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汇报的白凤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叫你去画一张肖像,居然闹成了这样?”
派过去的那人跪在地上,满脸后怕:“他,他好像事先知道……故意布下了陷阱。”那双看向他的眼睛,太可怕了。居然问他,画好了吗?
“他怎么可能事先知道?”白凤鸣表情阴恻恻的,他之前让人去画出施芥的样子,打的主意,就是如果施芥真的三个月内没死,在圆房之前,他也要找人送他上路。
他绝不可能容忍别的男人碰陆建宁。
“那张县衙贴出来的通缉肖像是怎么回事?”
白凤鸣觉得极为狐疑,因为那画像上的人也不是他派去的这个。
别说他,被派去的这个人同样是满头雾水,因为他真就是白凤鸣花钱请来的一个退休的采花贼,从前经常干偷鸡摸狗半夜莲香的事情,所以他才那么精于画画,逃跑的轻功也这么溜,万万没想到的是,居然出师不利还差点被抓。
“我也不知道……”他不明白,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那个陆家新姑爷是得了妄想症了吗,画出来一张莫名其妙的陌生的脸?但,幸好画的不是他,幸好不是他——可是,那样的一双眼睛,能是得妄想症的人会有的吗?
这人突然隐约意识到,陆家这位新姑爷,最好不要去招惹。
“一帮酒囊饭袋没用的废物东西!本公子养你们到底有什么用!连个人都画不出来!?”
“白公子,陆家现在全都戒严了,甚至县令也派人半夜在街上巡逻,是不可能再有机会潜入陆家画人了……”
那双眼睛明明已经看到了他,现在是施芥反过来知道了他们的长相,而他们却还对施芥一无所知。
白凤鸣气得一脚踹过去:“滚滚滚!都给本公子滚!”
就算白凤鸣想雇凶杀人,可如今,他什么都还没开始做,居然就有一个江洋大盗的肖像被宣扬的满城皆知。
白凤鸣和白家那帮人上辈子是被沈如卓剿灭的,因为他们的生意动到了根本,三年后北三县会突发大旱,他们靠着漕运和穿帮侵吞了老百姓许多赈灾粮。导致城里饿死无数,最后是陆家捐粮捐物,度过了一劫。
这一次,施芥不介意把白家的灭亡速度推进的更快一点。
小喜悄悄地走进了陆建宁的房间,“小姐,您叫我。”
陆建宁正坐在桌前,提笔把画像的最后一笔落下了,只见那上面的人,赫然是自家的新姑爷的脸。
陆建宁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画一个人对她来说一样没什么难度。况且上次见施芥,她本就是特意观察过。
“小欢性格跳跃,藏不住话,这件事不能让她知道,只有交给你我放心。”
小喜一点都不意外地接过了画作,郑重点头道:“奴婢谢小姐信任,您放心,奴婢会仔细交代下面的。”
陆建宁叩击着桌面:“这样的人留在我陆宅,我不放心,务必要查到他的所有过往、认识什么人,以及——他来陆家到底是什么目的。”
施芥看起来情真意切,实际上,他有很多东西都没有说。
陆建宁在生意场混迹多久了,谁说话有隐瞒一眼就看得出来,假话全不说,真话不全说。在陆建宁面前玩这一套,太嫩了。
其实从上次回来,陆建宁对施芥的疑虑不仅没有打消,其实反而是更重了。
说白了,施芥的谈吐,举止,她不相信这样的人,会来当赘婿。
虽然他那一双眼睛,真的很有欺骗性。
难怪老太太见他一面,居然就把他领进了家门。
换成十几年前的老太太,是绝对不敢想会做这种事了。
一方面,是老太太真的老了,另一方面,也更说明这个人真的很会“骗”。
无论如何,这样的定时炸药,陆建宁必须排除。施芥提出的条件很诱人,但他错算了陆建宁,陆建宁最在乎的不是自己,也不是她被外界说成什么样的名声,她最在乎的是陆家这个家族,是整个陆家的安全。
如果施芥是个有可能威胁到这点的人,那陆建宁绝对不会放过他。别管他说的多么好听,讲的多么天花乱坠。
“暗中找外地、各处的行脚商,他们往来各县云游四方,把画像散播给他们指认,总有人能认得出他。”
看你的马脚,能藏到几时。
看着小喜拿着画像悄悄从后门离开了,院子里,小欢还在哼着歌一无所知地修剪花草。
小欢小喜跟随陆建宁多年,小欢跳脱,小喜稳重,而且现在陆宅上下,对施芥的印象都好的不得了,特别是小欢,总是找机会在陆建宁耳边念叨新姑爷长,新姑爷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施芥买通的探子。
真的好有本事的新姑爷。
才进门几天,就让陆家集体上下转变了印象,只有陆建宁还没被冲昏头。
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如此完美,那多半是对方处心积虑、苦心孤诣设计的结果。
沈如卓自从陆家报案之后,就一连几日都铺在县衙,几乎没再去云峰楼喝茶。而云峰楼的生意,因为“茶摊”的不走寻常路,营业额也都开始好看了起来。
虽然楼里的人还是不多,但是总收入在上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