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独子。”
是他啊……温少主心下了然,“谢大公子。”
王谢温杨,都是世族佼佼者的出身,提起谁都不陌生。
杨缱点头,想到眼前这人最是会在称呼上下功夫,又道,“还以为你会喊他谢少主。”
温子青挑眉不语。
“怎么?”杨缱疑惑。
“说了你会难过。”对方开口,但见面前少女依然不解,踌躇了一下才又说,“谢家已不复。”
——谢家已不复,所以也没了“少主”一说。
杨缱一下反应过来,僵了僵,反驳不出哪里不对,只好泄气地鼓起小脸,“就你计较。”
两人旁若无人地聊着,忽略了还站在雪中的丁语裳,直到温喻之再次将目光投过去,不满地发现她还站着,丁小姐才总算找到机会,指着杨缱道,“她来干什么?”
一旁的温北为她解惑,“县君被御赐明日奏祭祀曲。”
丁语裳顿时开怀,“原来是给我伴奏啊。真是委屈明城县君了,当初县君在宣城时不是还信誓旦旦说你的琴不是给我伴乐用的吗?”
杨缱呆呆对上她。这丁七小姐如今是彻底抛弃自己的小百花人设,对着她露出本性了?真真是一点不遮掩对她的恶意啊,当着温子青的面都敢这么放飞自我……
目光在两人中间逡巡一圈,温子青心下了然,“有旧?”
“嗯……”杨缱应。
“祭典要紧。”国师大人平静道。
丁语裳得意地笑了,“是啊,祭典要紧,再不愿,杨四小姐不还是得伴乐?”
可下一秒,温子青便继续道,“若琴舞不相合,可换人。丁五小姐的舞也不错,来得及。”
话音落,丁七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整个人震惊地望向温子青。
杨缱也瞪大眼睛,“说笑的?”
“我从不说笑。”国师大人冷漠。
“你居然要换掉我?”丁语裳尖叫出声,“凭什么!我被你奴役到现在,你说换就换?!居然还要换丁五?!她一个庶女,哪里比得上我!”
温少主面不改色地拈起一根茶梗,倏地飞弹而出,准确地击在丁七哑穴之上,后者顿时再不能发声,之后,温喻之才慢吞吞地接道,“聒噪。”
虽然早知他功夫好,可这一招茶梗点穴的飘逸手法还是震住了杨缱。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怎么也不能发声的丁语裳,接着转头望向温子青,目光不知何时变得火热。
温少主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刚及冠的年轻人,被一个正当年纪的明媚少女这般瞧着,饶是心性坚定也有点不自在,稳了稳心神才道,“想学?”
杨缱捣蒜般狂点头。
“以后再说。”国师毕竟是国师,心中装的全是正事,“要不要换人?”
杨缱勉强压下了求艺之心,摸着良心摇头,“算了吧……太麻烦。”
温喻之表示明白,平静望向庭院中,“继续跳。”
丁小姐彻底不敢造次。她算是看清了,自己之所以能被选中,是眼前这位温家少主、新晋国师大人一口说了算的,他同杨缱交好,杨缱不愿,他二话不说就能换掉自己。
一飞冲天的机会近在眼前,她只能咽下心中所有的怨,认认真真做好眼前事。然而心中早就深埋下的那根刺却越发疼,疼得她舌根发苦,每一次呼吸都苦得人难受至极。
迟早有一日……
迟早,她要将自己从前受过的委屈,全数还回去!
一旦端正了态度,立刻成果斐然。丁语裳再不多抱怨一句,尽心尽力地达到温子青的要求,并竭尽全力配合杨缱,直到暮色四合,才总算结束了一整日的练习。
丁语裳不愧是冠绝岭南的舞者,饶是温子青到后来也挑不出错来。眼见任务完成,他果断起身招呼杨缱一同离开,丁志学本想留他们用膳,却被拒绝,最后只好亲自把人送到门口。
两人同乘返回,路上,温子青向杨缱解释了原本说好苏襄要来却不见她的原因。他的确向苏府传了话,但那边却说苏小姐伤得太严重,加上心绪不宁,整个人烧得不省人事。温少主不欲为难,索性作罢。
提到苏襄,杨缱难得露出不满,但教养在身,也容不得她说什么。温子青将她的神色收进眼底,也不多说,只亲自把她送回信国公府,末了随口提了句要去苏府。
“去做什么?”
“苏府求医。”他言简意赅地解释。
少女蹙起眉头。温子青解释,“孟家拒了苏府的帖,太医无法令苏小姐醒来,求了我。”
“你名声传得真快啊……”杨缱顿时明白孟斐然这是在对她表态呢,心下暖洋洋的,望向眼前友人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真诚,“那快去吧。”
温喻之点头。
他与杨缱自岭南相识,有占星台夜谈的交情,又有一丈峰上的相处,临从曲宁出发时还被家人叮咛嘱托要多帮她,要对她好,虽时日不长,心中却早已将她划归到了自己看护的范围。
事实上,即便没有那些嘱咐,温喻之也愿同杨缱交好。初见时寥寥几句话,两人便明白互相的性子合自身胃口,为友实乃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人心都是肉长的,温少主从前十八年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