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典能够顺利进行,老臣也是信得过苏小姐的推举,这才希望缱小姐能更注重大局,不要为一己之私而推脱啊。”
靖阳公主险些气炸,上前一步便指着陈元义大骂,“不会说话就给本宫闭嘴!什么狗屁话都敢说出口,陈元义你是不是疯了?!缱妹妹是那等为一己私欲而至国法重典于不顾之人?依本宫看,你是巴不得缱妹妹接下此责,再看她出丑,以报你儿陈朗被退亲之恨吧!”
“你,你!”陈元义气得浑身直抖,张口却吐不出话来,最后索性往地上一跪,哭喝起来,“皇上!老臣之心昭昭日月,万不能受此污蔑啊!”
老皇帝顿时头疼起来。
“靖阳!”燕亲王眼看不对,连忙出声,“此乃太极殿,所议之事乃国事,上不得台面的儿女之情还是别提了。”
“不提就不提。”靖阳公主没好气地扁嘴,“不过那也要某些人别有什么污糟的私心。”
“事关祭典,谁敢有私心,朕决不轻饶。”老皇帝平静开口,深沉的双眼有意无意地望向下方。
趴在地上的陈元义顿时几不可察地抖了两抖。
“好了,都别吵。”皇帝道,“明城,你当真不愿?”
杨缱默默跪下,平静开口,“回皇上,不是不愿,而是不会。明城在御前不敢欺君,舞,明城打小就没学过,这一点在场许多人可作证。”
老皇帝讶异地挑了眉,顺势望向众人。
杨霖依旧不动如山地垂眸不语,五皇子与靖阳倒是点了点头,七皇子季珏则出列回话,“父皇,儿臣可以作证明城是真不会,当年在南苑时儿臣没听过她学过舞。”
老皇帝深深看他一眼,转而望向杨绪尘,“尘世子。”
杨绪尘施施然出列,恭敬施礼,“回皇上,杨家家训,女子学艺,琴棋书画乃是必须,其余则个凭喜好。舍妹自小对舞不通,骑马射箭倒是好手。”
“既如此,为何苏襄会推举她?”老皇帝皱眉。
“臣不知。”杨绪尘道。
“臣女也不知。”杨缱接过话,“苏姐姐是知道明城不会舞的,因而明城实在不明白她为何会推举我。祭祀舞难度极大,便是臣女眼下开始学,也是学不成的,还请皇上明鉴。”
老皇帝眼眸沉了沉,凉凉睨向同样一语不发的苏怀远,后者怔了怔,刚要回话,还没等话出口,老皇帝便先笑起来,“你这丫头倒是说话直白。朕还从未见过像你这样不掩自身缺点的。”
“回皇上,人无完人。”杨缱也拿不准这位君王到底是何意,只能硬着头皮解释,“明城深有自知之明,事关国之祭典,不敢妄自尊大。若今日明城擅自高估自身,接下祭祀舞之责却不能完成,那才是枉顾圣恩。”
“这样啊……”老皇帝若有所思,“那便算了吧。毕竟是大事,不能儿戏,朕不强求你。”
杨缱顿时心头大石落地,连忙俯身,“皇上明察,臣女拜谢圣上体恤。”
直到此时,她才发现自己手心早就濡湿一片,冷汗也湿透了背。正所谓君威深重,伴君如虎,诚不欺我。
“起来吧。”老皇帝叹气,“陈尚书,你也平身。既然明城无法跳祭祀舞,那便再选一人。”
请龙神的祭祀舞,所选之人甚是严苛,不仅要合命格,还要有出身。京里的贵女数苏襄、杨缱、陆卿羽,如今这三人均不能,再往下,就难选了。
一时间,太极殿内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就在这时,一直没出声的温子青忽然平静开口,“岭南宣城有女,可做掌中舞。”
众人不明所以地抬起头。
杨缱也同样疑惑地望向温子青,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神色微变,下意识看向身边不远处的季景西与靖阳,后二者也在这时望了过来。
三人默默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瞧出了同样一个答案。
“……丁语裳?”靖阳公主低声惊呼。
温子青神色淡然地看了她一眼。
“哦?子青知道什么,说来听听。”老皇帝对上这位刚上任的国师,态度不可为不好。
温子青回话,“宣城太守之女丁语裳,舞艺惊人,冠绝岭南。”
“宣城太守……丁志学?”老皇帝下意识望向下首的杨霖。后者微不可即地点点头,“前些时日丁大人的千金生病卧床,如今大好,今日朝会后,想必便要回宣城了。”
说完,杨霖看似寻常地瞥了杨缱一样,后者怔了怔,福至心灵道,“丁小姐的确舞功极佳……”
靖阳公主诧异地看向杨缱,不明白她为何要推崇丁语裳,但还是下意识配合,“父皇,儿臣去年陪明城南下休养时也曾见过这位丁小姐的舞姿,令人惊艳,若是她的话……兴许可以一试?”
老皇帝沉思不语。
怎么回事?怎么杨相公突然要抬举丁太守了?丁志学不是已经倒向自己了吗?
太子心中惊疑不定,闭紧了嘴巴,不敢在这时随意开口。
“子青觉得那个丁语裳……可行?”皇帝看向身边的白衣青年。
“可。”温子青淡淡道。
老皇帝依旧犹疑。
温子青开口,“皇上若不放心,可将丁语裳交于子青,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