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给你道个歉。大抵因为我不够好吧。”季景西笑了一声,也不知是以何种心境说出的这句话,“其实今日之前,我是从未想过我季景西配不上你的。”
“今日之后呢?”杨缱缓缓接话。
“依然这么觉得。”
“……小王爷真是脸皮堪比城墙。”
季景西笑得更沉了。
他眷恋地蹭了蹭怀里人,双唇半贴着她脖颈温热软绵的皮肤,“虽然如此,可我这人不讲理惯了。我就是心悦你,谁说都没用,改不了的。阿离,你会不会因着我从前不够好、甚至一无是处,而低看我?”
颤抖着眨了眨羽睫,杨缱只觉脖颈被触碰之处正一点点变得僵硬酥麻,而这点僵硬和酥麻,正以她全然阻止不了的速度蔓延至全身。她张了张口,艰难地发声,“……一直也没多高看过吧。”
“……怎么这般实诚啊。”季景西忍不住埋头笑,“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说些好的骗我吗?”
杨缱破罐破摔地阖上了眼。
她听懂那句对不起了。
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慢慢松了力道,两人之间的距离终于松散开来,少女恍惚对上眼前人那双浅盛笑意的桃花眼,潋滟流转的眸光里全是她。
她抿了抿唇,鬼迷心窍般轻声问,“……你想听什么。”
季景西讶异地扬起眉,待想明白她这句话代表着什么时,眉宇间忽然便舒展开来,好似不过一句问话,就抚平了他一切一切的不安。
红衣青年想了想,摇头,“算了。”
他端正地拉开两人距离,抬手抚平她衣领的褶皱,接着又后仰着端详了一下,扶正她的发簪,满意地叹气,“真好看,不施粉黛都美得惊心动魄。这可怎生是好,我都不想让季珏裴子玉他们瞧见你了,藏起来吧。”
杨缱被他这话说的又好气又好笑,这正大光明调戏人的毛病真是好烦。
“你也好看。”她回了一句。
“我知道。”季景西挑眉,“所以我们天生一对,配的很。”
“……”
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好了,也不好让他们真久等。”季景西冲她眨眼,伸手过去,“走吧,县君大人。”
杨缱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放进他掌心。后者一个反手抓住她,朝门口走去。
意外的是,身后少女却站在原地没动,“季珩。”
季景西疑惑回头。
“你很好。”杨缱定定看过去,清澈澄明的眸子里满满都是认真,“其实你不说,我如今渐渐也猜到了。当初凤凰山上,若非有你,我绝活不下来。因为有你在,我这些年无论忆起从前多少次,都从未怕过。”
红衣青年怔愣。
少女不躲不闪地直视着他,自进入这间静室后,第一次,面上有了真正的笑意。
那是一抹足以穿透一切阴霾沉重、魑魅魍魉,能照进人心最深处的笑容,无论那里多么黑暗,多么恐惧,多么寒冷,在这一刻都因她浅浅的笑而令人刹那间觉得,战无不胜。
“小王爷,别说对不起。”杨缱望着他,“你很好,真的。至少在我这里是这样。”
“……”
这世间有没有什么,是能让你在刹那间丢盔弃甲、甘心情愿弃权认输的?
季景西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僵滞地愣着,失去了语言,忘记了思考,就这么眨也不眨地望着眼前人,似乎该高兴,却又不敢,生怕稍微任何的轻举妄动就会令这一切都消失不见。
握着杨缱的手下意识松开了一瞬,又迅速用力握紧,他忽然叹了口气。
“……多等一会也无妨吧。”他突兀地自语。
杨缱疑惑地歪头。
下一瞬,季景西猛地用力把人拉拽过来,转身抵在门板之上,在少女茫然睁大的眼睛注视下,捧起她的脸狠狠吻了下去。
他轻而易举地撬开了她的唇齿,长驱直入,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完成了对自我领地的一番霸道而不容拒绝的逡巡。
他一手绕至她脑后,修长如玉的手指穿过她的发扣住后脑,少女精致的发髻随着金镶玉簪脱落而瀑布般散下,叮铃一声落地,啪地摔断在脚边。另一手则仿佛怎么也不够般不断摩挲着杨缱的脸颊、耳垂,脖颈,所过之处,霞色漫天。
季景西死死地将人钉在门上,发狠地吻着眼前人,唇齿厮磨间,好似恨不得将她整个拆吞入腹。杨缱几乎毫无抵抗地被动承受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唯一能做出的反抗是咬破了他的舌尖。可当两人口腔里俱都充斥着淡淡的血腥气时,换来的却是季景西越发深入而激烈的舔舐吮吸。
他的手臂不知何时环在了杨缱的腰肢上,几乎要将她半抱起来。后者陷入了莫大的不知所措中,不消片刻便被彻底侵夺心神,软糯糯全靠他架着,双手死命抓着他的衣襟,不知不觉间便被带得回应起来。
她耳边全是铺天盖地的轰鸣声,时间好似被谁无限制地操纵着拖慢。不知过了多久,普济寺正午的钟声自黑暗的地平线那头遥遥而来,隐隐约约,让人听不真切。杨缱依稀意识到已是正午时分,想让他停下,一出口却像是幼兽的呜咽,不仅吓了自己一跳,也令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