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多了,自作多情,兴许季景西压根没那种意思。
她回府便重新忙碌了起来,为南苑三年一次的开山考做准备,用身体不适推却了平阳长公主的赏菊宴,镇日里做完了功课就跑去惊鸿院跟着杨绪尘学府中事务。
待人接事,安排中馈,她一下子投入其中,墨血玉章也丢下不管,全权交给了父亲处置。
没出息的很。
……
“我大约是太过大惊小怪了罢。”
坐在公主府的茶厅里,得了闲的杨缱一边帮靖阳公主打着绺子,一边将近来所发生的事一一对挚友道来。
中秋已过,公主府里的桂花满园飘香,靖阳公主穿着宽松常服窝在软塌里,听到她这话,笑得一个劲抖,一边咳嗽一边还止不住捧腹,另一手还使劲地拍着软塌侧边的扶手。
“我不行了,阿离你定是故意的!”靖阳巴巴地擦着泪珠子,“你是不是想笑死我好让我不能回漠北?”
“有什么可笑的。”杨缱一脸郁闷。
“天啊,这还不够我笑的吗?景西居然心悦你……”靖阳笑得一抽一抽,“这事我能笑他一整年你信不信?”
“为什么不能心悦我?我很差?”杨缱皱眉,顿了顿,又一愣,“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嗨呀都被你带偏了!”
“哈哈哈哈哈……”
“别笑了!”
少女羞恼得红了脸颊,凶得靖阳只能努力憋笑,“别,你说,你继续说。”
“说完了!”
“噗——”面前人还是没忍住喷了一口茶汤。
杨缱:“……”
“好了好了不笑了。”靖阳费劲地喘着气,“说正经的,我原以为这世上没人能收了那妖孽,没想到到头来栽你身上了……宝贝儿你真给我长脸,真的,我现在恨不得站他面前好好嘲笑他一番。过去口口声声看不得你,如今这话都要他自己吃回去。”
“……”
“不过我说,离啊,你先前真没一丁点察觉吗?”靖阳好笑道。
“没有。”那人的性子,真很难让人觉得他在认真。“我觉得是误会。”
“误会个蛋啊!”靖阳一不留神将兵营里的浑话带了出来,“你能想象景西对其他人说那种话吗?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杨缱跟着想了想,得,她鸡皮疙瘩也起了。
“不过今儿若不是听你一番话,先前有些事我还想不通,这下一语点醒梦中人,原来之前还真有蛛丝马迹呢。”靖阳道。
她想到了那日寿宁节宫宴,他们四人躲在小偏殿里,那时景西对裴青的态度,还有后来裴青的反应,最后季景西的表现……天啊,这活脱脱一个被戳穿心思的现场啊!她当时定是脑子进了水才没看出来!
真要被自己蠢哭了。
不过她才不出手帮忙呢,这事不好说,别忘了她先前还试着撮合过老七与阿离,被景西知道了还不知要闹成什么样。
“我没看出什么……”杨缱干巴巴道。
谁看得出啊!靖阳翻了个白眼,“不说这个,我只问你,倘若景西真心悦于你,你待如何?”
“不知。”杨缱实话实说。
“那你可有喜欢他?”靖阳挑眉。
“……也不知。”少女红着耳根别过脸。
“啧。”公主大人苦恼地挠了挠脸,终究还是不舍得为难她,“行吧,那就得过且过呗,谁还没点想不明白的心事不成?不急,慢慢想。”
杨缱点点头,“就是觉得别扭,不知如何面对他。”
“这我帮不了你。”靖阳摊手,“你想啊,要是有一日你哥忽然得知我心悦他,我试着想了想那个场面……噫,我怕是要吓得屁滚尿流直接滚回漠北。”
被她的形容逗得噗嗤笑出来,杨缱连连摆手,“姐姐当我大哥是什么毒虫猛兽吗?不会啦。”
“会的。”靖阳公主搓了搓手臂,“这就是准备好与没准备好的区别。正如你,不就是毫无准备下被景西的心意糊了一脸么?不然你近来干嘛躲他。”
……你说的好对哦。
“不过也躲不长久,只要你还在这京里,迟早都是要遇上。”靖阳凑到她面前,“要不要姐姐帮你呀?”
杨缱本能地往后仰了仰,“不了吧,我是个深闺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待在锦墨阁就行了。小王爷先前跟我保证过不会擅闯锦墨阁来着。”
“哦豁!”靖阳夸张地掩唇,“我们南苑出来的人,居然还有深闺女子呢?你说这话,苏襄陆卿羽第一个不同意。”
“……”
两人说笑打闹好一会,靖阳公主才又敛了神色,“不过阿离,我真有事要与你商议,这也是我今日请你过府的目的。”
杨缱怔了怔,放下手中的活计,听她道,“你知我此次受伤是缘何,可伤总有好的时候,到时即便我回了漠北,父皇赐婚命令该下还是能下。我曾为此求助过你兄长,绪尘说来不及。”
“此事如同头顶悬刀,一日不解决,一日令我寝食难安。”她幽幽地看着自己的掌心,唇角隐隐挂着苦笑,“好在我过了寿宁节那一关,为绪尘的布置赢了些时日。如今他准备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得看我自己。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