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瑶回头,一个身穿宝蓝色礼服的女生走进她的视线里,她笑着点了点头,“凌晨三点的航班?”
迟非晚抿了抿唇,欲要问出口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你想问什么?”
迟非晚把手背在身后,“我大哥叫若瑶姐来迟家,真的没有什么目的吗?”
她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迟非晚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大哥,也不清楚她的大哥是一个怎样的人,家里的全家福永远都不完整。
七岁前的全家福,缺大哥,七岁后的全家福,缺奶奶和大哥。
迟时韵这个人,简直就是低调到了极致。迟家对于他的行踪更是守口如瓶,外界根本无从得知他的去向。这也使得迟时韵十分神秘。
不仅如此,迟时韵从未在社交媒体上露过面,这让人们对他的形象和性格更加好奇。
他究竟长什么样子?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其实迟非晚真正想问的是,她的大哥对她是怎样的一个态度?
好还是不好。
文若瑶很容易捕捉一个人真实想法,她微微一笑,“晚晚,你是想问,时韵对你是怎样态度,对吗?”
迟非晚轻微点头。
“你大哥叫我来,是为了护着你,如果千明珠母女对你不好,或者是你爷爷压迫你,他就会出手。”文若瑶轻声道,“杜总就是你大哥请来的,他在得知你被欺负时,就把报复的计划想好了。”
文若瑶对迟非晚没有丝毫的隐瞒。
本来听到这些,迟非晚应该露出开心的表情,奶奶走后,终于有一个真心爱她的,可她怕,迟时韵只是护短。
就像沈临熙,迟锦书和迟逸之这样,他们只是护短,容不得外人欺负她罢了,可当迟老爷子压迫他时,这些人就会在旁边冷冷地看着。
迟非晚已经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三岁孩童了,她16岁了,能够明辨是非,分的清楚什么是真正的爱。
真正的爱不是这样的,真正的亲情也不是这样的。
鸟需要蓝天展现雄姿,蜘蛛需要编网横行天下,而人需要亲情来维系一生。[1]
可对于迟非晚来说,家不是避风港,而是把她拉入地狱的恶魔。
迟非晚并不能通过文若瑶的话判断出什么。
如果只通过只言片语就能判断这个人是好是坏,那这个世界就乱套了。
迟非晚记得小时候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一百个眼里有一百个我,永远不要从别人口中认识我。
如果想要知道她的大哥是一个怎样的人,她要自己去了解,而不是通过别人的口中。
“帮我和大哥说一声谢谢。”迟非晚再用一种十分平静的语气说话。
文若瑶那双美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她实在有些摸不透眼前这个年仅16岁的女孩。
突然,一双大手握住了迟非晚纤细的手腕,“晚晚,我送你一个礼物。”
迟非晚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力量拉走。
文若瑶没有上前阻止,自然是因为她知道那人不会伤害晚晚。
“江淮序,你慢一点!”迟非晚提起裙摆,头发有些松散,几缕碎发遮挡了她的视线。
月光透过树梢洒下,树影婆娑。
庭院深深几许,后花园里种满了各色的花草,红得似火,白得如雪,绿得欲滴,五彩缤纷,美不胜收。
夜晚的后花园很安静,宾客都在前院。
迟家的庄园很大,光是后花园就有两个,晚宴在一片空地,空地的四周有许多树木。
迟家的后花园其实是迟非晚很少踏足的地方。
每次她来这里,都被家里的佣人看到了,然后就跑去向沈临熙告密。
奶奶还在世,无人能够阻拦她来这里,可奶奶去世以后,后花园便是迟非晚禁止踏足的地方。
后花园的变化还是不大的,除了不同季节盛开的花除外。
感受到手腕上的力道松了一下,迟非晚立马挣脱开,“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深蓝色的夜倒是和迟非晚这身蓝宝石的晚礼服很搭。
江淮序带迟非晚来的地方,是个花丛。
就在迟非晚狐疑的目光下,江淮序从高高的花丛里,拿出一把花束。
外包装是用浅蓝色的欧雅纸包装,再用网纱布在中间的位置系个蝴蝶结。
“碎冰蓝,最适合你的花。”
迟非晚看向包装里的玫瑰花,它的美恰似那冬日的初雪,纯白中透着淡淡的蓝,清新脱俗。
在繁星点点的夜晚,碎冰蓝玫瑰闪烁着诱人的光彩。
碎冰蓝迟非晚怎么可能没有见过呢?
迟非晚苦笑,并没有接过那束花,“因为我的蓝眼睛吗?”
江淮序勾了勾唇,“月色,礼服,和你的蓝眼睛,都和这束花很搭不是吗?”
“我相信你会喜欢的。”
合适就等同于喜欢吗?
迟非晚微微垂眸道:“但是,江淮序我不喜欢碎冰蓝。”
碎冰蓝是经过二次加工的,就好像她的人生也被二次加工过一样。
七岁以前是一个人生,七岁以后又是另一种人生。
本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