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此刻已是弥留之际,原本的寒冷此刻已经变得麻木起来,甚至她还感到了一阵温暖,好似小时候在母亲的怀里的一样。
这就是死亡吗?她心里想到,或许这样也不错。
接着她突然感到肺腑传来一阵清凉的气息,虽然也是冰凉的但是不会让她感觉寒冷,恍惚间她好似听到一道身声音。
“麻烦。”
麻烦?是说我吗?宋玉自嘲一笑,没想到她都要死了还要被人嫌弃麻烦。
接着她便陷入了沉睡之中。
过了一会儿,她这才睁开眼睛,入眼的却是竹制顶棚,身体传来一阵温热的感觉,她看了看身上的被子,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柔软的被子,好似里面没有实体一般,而且好温暖,她甚至感觉自己已经有一点出汗。
她坐起身,先是看了看周围,这才看向一旁的小桌,上面摆着一个精致的铜炉,里面还燃烧着炭火,这铜炉虽小但里面的热量却是惊人,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这完全陌生的情况让她一愣,随后她这才看到了船头坐着一道身影。
月光洒在那道白衣身影上,白色的衣袍好似能发光一般。
宋玉凄然一笑,她没想到即使跳了江,都还被人找了回来,这小船如此豪华,想必也是那福州城的狗贼搜刮民脂民膏打造的。
接着她面上露出一股疯狂的神色出来,你不想我死,我偏要死!
宋玉一把掀开被褥,接着起身就是朝着小船之外扑了过去,小船本就不大,她这一扑,半个身子就已经在小船之外。
宋玉闭上眼睛,不过让她惊讶的她并没有感到江水的寒意,一阵冷风吹过,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睁眼一看,她就呆愣在了原地,她居然漂浮在半空之中,此刻她就离江水只有一寸的距离,可是中间好似隔着一层无形的墙壁,她就这样漂浮在了江水之上。
接着她便感到身子传来一股拉扯之感,然后她就重新回到了小船之上。
宋玉精致的脸蛋上带着震惊,这已经超出了她的常识太多,只能往着鬼神的方向想了。
这时那道白衣身影转过身来。
“姑娘不必惊慌,我并不是要害你的贼人,只是恰巧路过救了你。”
可是接着宋玉的表情就变得呆愣了起来。
眼前的白衣女子容貌居然不下于她,而且此刻被月光映衬着,她的脸好似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来,愈发变得神圣不可侵犯起来,就连对自己容貌颇为仔细的她,都不禁生出一股自惭形秽的想法来。
宋玉几乎是马上就相信了这白衣女子,如此女子别说那狗贼,就是她一个女子看了都生出一股心动,如果是那狗贼定要把这女子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到,只能自己享用。
宋玉朝着白衣女子欠了个身,“多谢姑娘相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可惜我现在已是官府钦定的逃犯,只能下辈子再偿还姑娘的恩德了。”
何灵没在意她说了什么,对着她招了招手,宋玉迟疑了一下,就来到何灵面前的小桌前。
何灵倒了一杯酒给她,“说说吧,你是如何沦落至此的?”
宋玉看了看何灵,“姑娘已经知道我是何人了?”
何灵点了点头。
何灵在山中待了几个月的时间,早就闷的不行了,宋玉这一身的打扮一看就充满了故事,又刚好有酒,不听听故事岂不可惜。
宋玉沉默了片刻,拿起酒杯就一饮而尽,不过她明显没怎么喝过酒,刚喝下就是一阵咳嗽,一张俏脸也涨的通红。
何灵打出一道灵力,这才让她好受了些。
宋玉恢复过后,又把酒杯递了过来,“恩人,再给我来一杯吧。”
何灵倒是有些意外,宋玉这情况明显是不会喝酒,肯定也不是爱酒之人,不过何灵还是给宋玉倒了一杯。
有的时候酒不醉人人自醉。
何灵买得本就是烈酒,宋玉两杯酒下肚,人就开始晕晕乎乎的了。
刚一开口,却是哑了一声,接着便再也按耐不住,梨花带雨般的哭了起来。
何灵心中也是产生了一点变化,宋玉这身颇具风尘的打扮,一看就是家中出了什么变故,在加上她之前一句话不说就要跳江赴死,估计这变故恐怕还是不小,自己几句话就让人家讲故事,不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吗。
斟酌了一番,何灵这才说道:“姑娘不想说就不说吧。”
宋玉却是真的有些醉了,又把酒杯推了过来,打了一个酒嗝,“恩....人,嗝,再给我来一杯。”
何灵想了想,还是又给宋玉倒了一杯,醉了也好。
再一杯酒下肚,宋玉好似找到了宣泄的口子,带着哭腔和哽咽,断断续续诉说了起来。
原来福州城中有个太守,名叫李忠,不过他所行之事与忠字可以说是一点关系没有。
他家中本就是福州城的望族,加上本身又是太守,可以说是福州城的土皇帝,平日里福州城的税赋要比之前凭空多上那么三成。
福州城临江,虽然方便了灌溉,但也多有水患,平常时日都有朝廷拨下来的赈灾款项,不过这朝廷来的款项,经过他的手也是十分只留下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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