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诸位大人之中就夹着余之靖, 余之靖双手放在身体两边, 微微握着,头也微微低垂。刚刚钱枫那一番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在场众人心中都有一个疑惑。明明昨天燕王宴请卫寒, 据说两人想谈甚欢,卫寒高兴之下还作了一首好词, 怎么今天钱侍郎就跟卫燎过不去了呢?
钱枫是余之靖的人, 这个大家都知道。在无数个上朝下朝的人群里,钱枫一直都是那个紧紧跟随在余之靖身边的人, 不离不弃风雨无阻。钱枫和卫燎素无嫌隙, 要说这件事不是燕王授意的反正是没人信。
所有人都用隐晦的意味深长的眼神瞟着燕王,偏偏燕王一个字也不说, 既不落井下石也不假惺惺说两句,总之他是沉默的不正常。
而推动这件事的主角却没有来, 余之棘称病告假了,据说还挺严重的。余之靖就只是用深沉的目光看着钱枫,看得钱枫毛骨悚然,身上汗流浃背。
昨天晚上余之棘突然差人来告诉他, 要他用通敌的罪名陷害卫燎。一切都来得太匆忙了,虽说余之棘已经帮他准备好了证据,但是他还是感觉不够。原本以为以卫燎的脑子, 陷害了也就陷害了, 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个精得跟鬼似的病秧子弟弟。
钱枫稍微平复下内心, 组织了下语言, 道:“禀皇上,臣刚刚心中焦急,故而说话有些混乱。但是臣所说的是句句属实啊,卫燎通敌的证据确凿,即便是有人在此胡搅蛮缠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元丰帝背靠在龙椅上,他觉得喉咙有些发痒,平时这个时候他就该服用仙丹了。他的身体他自己知道,他虽然不愿意,但也开始准备自己的身后之事了,最重要的就是为他的接班人扫除障碍。
卫寒见元丰帝没有说话,想来是任他们说了。卫寒就对钱枫道:“请问钱大人昨日是在什么时候遇到的那个告状之人?”
钱枫道:“昨日早朝之后,快到午时的时候。”
卫寒又道:“请问大人当时是要回府吗?”
“当然。”钱枫道:“本官不爱应酬,所以下朝之后就会直接回府。”
“那好。”卫寒对着元丰帝叩头道:“陛下,昨日下朝的时候是卯时将近的时候,钱大人说他在快到午时的时候碰到了告状之人,这就说明他离宫不久。他又说他是直接回府,所以钱大人当时的位置应该就在离宫不远的朱雀街上,臣恳请皇上派人去此处询问,可有人在昨日快到午时的时候见到有人拦轿。”
钱枫的眼神立刻一凝,他算好了对峙时可能会召那个告状之人,甚至他已经找人往北边去找几个蒙古人作伪证。可他万万没想到卫寒谁也不找,偏偏要找看见拦轿子的人。
昨夜他才接到消息,他怎么来得及将一切都布置好?
元丰帝道:“准了。”
然后李福海就走了出去,吩咐人去做这件事了。
卫燎跪在地上一直没怎么说话,因为他觉得他还是不要说得好,卫寒比他能说多了。卫寒也不说话,他就看着钱枫,仿佛要将他盯出个洞来。
过了不知多少时间,李福海回来了,他道:“禀皇上,昨日朱雀街上并未有人见过有什么人拦了哪位大人的轿子。”
元丰帝稍稍坐直了身体道:“钱枫,你有何话说?”
“皇上。”钱枫满脸的正气道:“昨日那位将士是悄悄来我轿前说的,并未惊动其他人。”
卫寒冷笑道:“你一会儿说他拦你的轿子,一会儿又说他悄悄来你轿前说话,听说您也是进士出生,难道这么多年的尸位素餐长出来的肥肉将你的脑子都挤没了?”
话刚说完就听御书房内不知是谁轻轻笑一声,钱枫当官这么多年,为官如何暂不去说,但是他肥胖的体型一直都是众人调笑的对象,今日被卫寒这么一讽刺还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身材问题一直都是钱枫心中的一个痛,闻言他脸色都紫了。卫寒这根本就不是在辩论,他这是在人身攻击啊。钱枫怒道:“你这病歪歪的小娃娃,也敢在本官面前说什么尸位素餐?”
卫寒面无表情一本正经的道:“在平时下官见到大人您一定毕恭毕敬,但是现在是在御书房,是在皇上面前,我们都是皇上的臣子,下官自然有什么说什么,下官可不是大人,绝不敢用假话欺瞒皇上。”
“你胡说!”
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我敢欺瞒皇上咯?面对这样的诛心之语钱枫简直都快炸了,他跪在地上对着元丰帝道:“皇上,在卫燎家已经搜出了物证,臣也有认证。只要将人证宣来,到时候一切自然是真相大白,任他卫寒巧舌如簧也颠倒不了黑白。”
元丰帝仍旧是那幅样子,闻言也只是对着李福海点了点头。李福海立刻道:“宣人证。”
卫寒心里也是害怕,他不知道卫燎是怎么得罪的钱枫,但是他知道一旦卫燎通敌的罪名成立,那整个卫府都逃不了流放的命运了。流放还算是好的,万一元丰帝不高兴了判个斩立决那就完蛋了,他都不知道找谁哭。
不一会儿人证来了,人证是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看着倒是老实巴交的,可能是第一次见天颜人有点畏畏缩缩的。
元丰帝道:“你叫什么?”
“回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