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桦的心猛地一紧,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这让她如何回答,如实告知是自己吗?
苍跃坐的地方看不到段桦的脸色,但也能感受到她的紧张。
他嘴角微勾,决定为她解围。
于是便嗤笑一声,插话道,“母亲,您问这是要干嘛?难不成齐国安远侯也与母亲有过一段情?”
话音未落,只听“嘭”的一声,萧芸渺愤怒之下,竟是将手边的香炉重重掷向了苍跃的方向。
苍跃却巍然不动,那香炉在他身前几寸处稳稳停下,溅起一地碎瓷。
倒是萧芸渺脸上带着愠色,厉声喝道,“你莫不是忘了,你父亲就是死于他手中!”
苍跃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有所收敛。
他微倾头,目光深邃地望向皇宫的方向,静默一瞬,才沉声回应,“噢,原来如此,竟还有如此深仇大恨啊!”
他缓缓起身,径直走到萧芸渺面前,目光锐利地直视着她,“所以母亲是要将杀夫之仇,转嫁在安远侯的子孙身上?”
“杀不掉安远侯,所以就杀其子,其子媳,母亲当真是无用。”说完也不等萧芸渺回话。
他转而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丽娘和段桦,“你们现在可以退下了。今日之事,若有丝毫泄露,千香园将难逃一劫。”
两人刚站起身,欲要退下,却被萧芸渺喝住,“本宫有说过准你们走了吗?”
苍跃转头看着萧芸渺,可萧芸渺却是不看他,“所有的香,每样十份。”
丽娘连忙点头应允,见萧芸渺没有进一步吩咐,又欲退下。
“那位齐国女子,你唤何名?”萧芸渺在她们即将转身之际,再次开口询问。
“小女子名唤,元梦。”段桦轻声细语,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苍跃在一旁,听到这个名字后,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到段桦身上。
萧芸渺的目光在段桦身上停留片刻,然后淡淡地开口,“面纱摘了。”
苍跃皱了皱眉,“母亲……”
萧芸渺没有理会苍跃,只是饶有兴趣地望着段桦,继续说道,“她既已得知我王府的秘事,若与齐国有所勾结,告知安远侯,不知其容颜,我怎么追杀她。”
萧芸渺看着苍跃,苍跃也只是面无表情的与她对视,任何多余的言语都可能暴露他对段桦的庇护之心,就会被她觉察出不对。
“不摘,就死。”萧芸渺声音冷酷,她开始缓缓倒数,“三……”
“二……”
段桦迅速摘下了面纱,垂眸抬头面对长公主。
萧芸渺审视着段桦的容颜,心中暗自赞叹其美貌,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还挺漂亮……当个制香师,倒是可惜。”她话锋一转,看着苍跃,“要不然,跃儿把她纳进府中为妾如何?”
段桦闻言,脸色骤变,连忙跪拜在地,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公主殿下,小女子不愿为人妾,万望公主开恩,莫要强人所难。”
萧芸渺看着段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凌王府的门槛,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踏进的。”她转向苍跃,打趣道,“跃儿,看来人家没看上你。”
苍跃此时心中也有些无奈,萧芸渺这是在试探自己,最近半月她安分了些许,想来是暗中调查到什么。
面对母亲的提议,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轻描淡写地说,“她既不愿,杀了便是。”言罢,他有意无意地瞥了萧芸渺一眼,随后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去。
萧芸渺的目光从苍跃的背影上收回,转向段桦时,语气虽冷,但说出的话却让人意外,“既然跃儿看不上你,那你们可以走了。”她轻轻抬手,示意丽娘与段桦退下。
待二人远去,紫嬷嬷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上前几步,“公主,为何要放她们走,不杀吗?”
自家公主,从来就不是一个良善之人,不过区区一条人命,何时在意过。
萧芸渺打断了紫嬷嬷的话,眼里闪过一丝精明,“你是没看到苍跃眼里的紧张,我倒是看出来了。他们在门外相撞时,跃儿看她那一瞬,明显愣住了。此女还有大用,现在杀不得。”
紫嬷嬷微微颔首,“公主这是,打算对跃公子用美人计?可那女子不愿为妾。”
“愿不愿的,是她能决定的吗?”萧芸渺瞥了紫嬷嬷一眼。
紫嬷嬷心中一惊,立刻明白了公主的意思。恭敬地说,“公主英明,老奴这就去布置,保证万无一失。”
三天后,夜幕低垂,苍跃趁着夜色的掩护,悄然抵达千香园,指尖轻叩段桦的房门。
段桦一开门,见是苍跃,急忙拉他进屋。
门刚关上,苍跃顺势环住段桦的腰肢,啄了一下她的脸颊,打趣道,“这么性急?”
段桦却挣开了他的怀抱,脸色凝重,“凌云长公主身边的嬷嬷,来寻了我一次,态度很是强势。非要我进凌王府为她调香,怎么办。”
苍跃坐到她房中的椅子上,双腿大张,看不出有任何慌张,“不是让你别乱跑嘛?怎么就碰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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