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江云杪的不吱声,使得高永望的情绪没有得到及时的正向反馈,这让他很不爽。
他表情诡异地笑笑,眸子里笼起了一团黑气,“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看不上我?你一个离婚的破鞋,凭什么看不上我!”他再一次拽住了江云杪的头发,迫使他看向自己。
江云杪依旧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满含蔑视。
高永望已经疯魔了,她不屑开口。况且她的脸很疼,说话会牵扯到脸部神经。
“你知不知道你越是这样装高冷,就越是会激发男人的征服欲?”高永望表情变了变,眼里多了层欲的色彩。
江云杪浑身微微一颤,她捏了捏拳头,揣测了一番他的心思,以一副居高临下的气势开口:“你觉得自己凭什么让我看得起?你五十万年薪的工作是用我的安危换来的,还是从我前夫那里换来的。你觉得自己哪点比得上段屹骁?比他帅?还是比他有钱?还是比他有能力?”
“我……”高永望忽然之间受到了莫大的威压,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
“段屹骁当初可是从一无所有开始创业,挣得了屹江山,在行业站稳了脚跟。你呢?在公司干了十多年,最后落得个被开除的下场,我要怎么看上你?”
江云杪表情里是毫不掩饰地嘲弄,高永望的种种表现都说明了他内心深处极度自卑。她本来不想戳破他的自尊心,可没想到他竟然铤而走险绑架了自己。
那就没有必要给他留情面了。
很多人骨子里都是欺软怕硬的,高永望就是典型的这种人。
她刚才已经在电话里提供了有效信息,她相信段屹骁会联系伏景洲的。否则段屹骁完全可以置之不理,根本不用答应高永望的要求。
她估算了一下时间,警察应该快要到了。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在警察来之前保证自己的安全。
所以她才对高永望进行了PUA,让他陷入自我怀疑。
江云杪见他的表情隐隐有些崩溃的态势,便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其实你可以跟我说说你的困境,你应该知道,你们孙总可是个精明的人,你觉得他愿意花两百万年薪请我是为什么?”精神打压过后,江云杪又表现出了善解人意的一套,“为什么他连年薪20万的人都养不起,还要请个年薪两百万的人?”
高永望几乎一下子就上了套。
他诧异地望着她,这个问题他的确想过,但后来没想明白他也就不去想了。毕竟他只拿20万的年薪,跟两百万年薪差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虽然他天天怨天尤人,觉得老天厚此薄彼,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够不上两百万的档次。
不过现在江云杪提出来了,他倒是很有兴趣听一听。
他想听听他一个硕士生,跟江云杪一个本科生到底差哪儿了。
“有一个很重要的点,你应该能想到,他愿意给我两百万,说明我能创造出两千万的价值。第二个点,他把我请过去之后,可以保住你们很多人的饭碗,第三个点,你有想过为什么你们公司要大批量地裁员吗?这个你肯定知道,是因为最近大环境不好,导致公司的效益不好。但是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你被裁了呢?”
高永望几乎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
江云杪:“作为员工,你的价值一定要被看见,不是好大喜功的那种价值,也不是抢人风头的价值。如果你的目标不止于保住饭碗,而是想往上走,那么你的价值在于你的前瞻性,在于你的预判,在于你解决危机的能力。很多东西的价值就在于它的稀缺性,其实人也是一样的,尤其在职场上,优秀是远远不够的,永远会有比你更卷的人,你要做不可替代的那个……”
“你……”高永望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个地方被上了一课,而且江云杪说得很有道理,让他醍醐灌顶。
直到台风吹了什么东西砸在屋顶上,发出一声巨响,他才猛然惊醒,发现自己被江云杪带跑偏了。
他一看时间,竟然半个小时过去了。
“你是不是故意在拖延时间?”他面容扭曲地盯着江云杪,抬手扼住了她的下巴,让她再也说不出一个煽动性的字眼出来!
他差点就上了江云杪的当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样,怒意让他变得阴险而凶煞,他一点点收紧力道,并用力将她的下巴往上抬,眼看着江云杪的目色一点点由从容变得惊慌,他觉得无比痛快。
江云杪感觉自己的下巴都快被他捏变形了,她只能顺着他用劲的方向往上抬头,脖子被撕扯着,仿佛随时都要断裂。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发狂发癫。
她不确定自己究竟被绑了几个小时,浑身酸痛与麻木交织。
就在这时,“轰”地一声,门突然被踹开了!
高永望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不禁卸了手上的力道,下意识地朝门口看去——
江云杪终于获得了一些自由,她的第一想法是:警察终于来了!
伴随着这种期待,她微微侧过了脑袋。
然而,来的人并不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