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晓生目光淡然,也没有否认,只是微笑道:“不愧是李弈秋的传人,他倒真是没有看错人,有你这么一个徒弟,他就算死了也该瞑目了。”
千流音却冷笑:“有我这么一个徒弟,他自然是瞑目了,我倒想知道,你会不会瞑目呢?”
“你要杀我?”柳晓生看着他微笑问。
千流音冷淡道:“我猜你还不知道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杀你。”
“我自然是知道,我还知道是玉衡子让你们来的。”柳晓生脸色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千流音皱了下眉头,冷冷道:“那你不跑,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你在想什么?”
柳晓生的眼睛仿佛深邃的潭水,平静地映照着对方的身影:“我觉得你不会杀我,你是李弈秋的传人,他平生就是个不喜欢杀生的人,非不得已他不会取人性命,因此我觉得你也一样。”
“那你可看错了,你大概不知道我的时间很紧。”千流音语气冷淡,一伸手,一束寒光穿过漆黑的林间,直直落到他手上,寒光剑散发出一股逼人的寒芒。
随后他剑锋一转,对着柳晓生的脸:“我告诉你,我跟他可不一样。”
柳晓生面对着寒气逼人的剑尖,却丝毫没有畏惧,反而露出一丝复杂的目光:“寒光剑,真是神兵利器……”眼里的目光迷茫起来。
“你真的不怕死?”千流音眯着眼睛问他。
柳晓生淡然微笑道:“我欠玉衡子一条命,就将这条命还给他好了。”言毕,他缓缓阖上了眼帘,仿佛一切纷扰都随之沉入心底的宁静之中
然而千流音看着他淡然的神色,手中剑身有了一丝颤抖,月光照在剑锋上,竟有一丝柔和的光彩。
他凝视柳晓生良久,最终只化作一声悠长而复杂的叹息,轻轻落入这静谧的夜色之中。将剑收起,缓缓道:“你真是个讨人厌的家伙。”
话语完,转身之际,他的身影逐渐融入幽暗的林间,最终消失无踪。
柳晓生睁开双眼,目光看了一眼千流音离开的方向,月影温柔地铺洒在他的瞳仁之中,语气淡然:“难道你不杀我,我就不会死了吗?”
他的话中又似乎有一丝悲哀,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已经离开了的千流音说。
但随后,他又轻轻吐出了三个字,“李弈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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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阳光斑斓,洒落在破烂的屋顶上,更有少许的光彩,透过墙壁和瓦片的间隙中照射进来,使得屋内昏暗中又带着一丝明亮。
张书剑早早地起了床,打开吱吱作响的房门,发出刺耳的声音,还不忘打了个哈欠。
但这时林飞却从一旁出来,轻轻拉着他的衣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伸手指向屋内,压低声音:“徐风还在睡觉,你别吵醒了他。”
张书剑闻言,微愣了下,随后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他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人了?”
林飞将他拉出了屋子外面后,才缓缓道:“徐风哭了个大半夜,好不容易才睡着,你要是吵醒他了,他起来怕是又要哭。”
张书剑无奈地摇摇头,看向屋内,眼里的目光也黯然了下,叹息道:“确实难为他了,小小年纪,就承受了这么大的变故。”
话语间,看向四周,寂静无人,问道,“大师兄他们呢?”
林飞道:“大师兄他们早起来熬粥给村民了,雪儿姐也和柳前辈去山上采药了,就剩你起床起的最晚了。”
张书剑听他这么说,脸上也是不乐意,缓缓道:“我要不是去找流音了,哪里会到半夜才回来睡觉的。”说着目光掠过一遍周围,又问,“流音他回来了没有?”
林飞摇摇头:“千兄弟他不知道去哪里了,昨天晚上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张书剑眉宇间紧皱,暗自思忖流音到底去了哪里,竟会一晚上不见踪影,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吗?听掌门言那灵镜道人就在这附近,流音现在真气虽然恢复了不少,但若真的碰到那灵镜道人,只怕未必是对手。
想到这里,他心里也不免焦虑了起来,刚想要再去找千流音,但此时,千流音突然从不远处的一间房子内走了出来,脸色疲倦,睡眼朦胧,打了个哈欠 。
张书剑一愣,连忙过去道:“流音,原来你在这里?”
“不然我还能去哪里?”千流音慵懒道。
张书剑问道:“你昨晚一夜不见踪影,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千流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丢下一句“大惊小怪 ”后,便离开了。
林飞走到张书剑身旁,缓缓道:“走吧,我们也去帮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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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厨房内已是一片温馨而忙碌的景象。
张书剑和林飞轻手轻脚地踏入厨房,顾言之正站在大铁锅旁,锅中的粥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显然已熬至恰到好处,米粒软糯,汤色晶莹。
顾言之闻声转头,目光温柔道:“书剑,你也起来了,正好,来帮忙分粥给村民们吧。”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平和,让张书剑不禁感到一丝惭愧,随即化为一抹歉意的微笑,迅速加入到分粥的行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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