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南花园,苏培盛才陪着笑讪讪开口道:“不怪侧福晋看重银钱,上午为着嫁妆单子在陪嫁嬷嬷那儿碰了钉子,中午又在膳房碰了钉子。刁奴霸道,想来侧福晋娇生惯养的哪儿受过这些委屈,才说话没个……”轻重。
真不是他苏培盛要替侧福晋说话,好不容易来了个仙女儿似的人物,比主子爷书房挂着的仕女图都好看,若是能治得了主子爷的隐……咳咳,岂不是好事一桩。也省的他次次被德妃娘娘骂的狗血喷头。
“聒噪。”
胤禛脚步一顿。
苏培盛没想到主子爷会突然停下来,差点撞上去,好容易刹住了脚踉跄着站了,没说完的话也咽了回去。
“嫁妆单子她看到了吗?”
苏培盛原本只是想岔开隐疾的话题才提了银钱,没想到主子爷竟然接了他的话,不可置信的摇摇头,又赶紧点点头,“看到了,看到了。”
“膳食吃到了吗?”
“吃到了,三碟菜一盅汤,比着份例分毫不少。”苏培盛不知道主子爷为什么问,然而主子爷开口,他自然是要给答复的!
还等着主子爷再问些什么,谁知再无一字。
苏培盛也不知道描补过去了没,只能心底里为小姑奶奶祈祷了。不过,都说那拉府规矩极严,看来是谣传。奴才们不省心,这小姑奶奶更不省心啊。
自求多福吧。
不过,刚才主子爷那两个问题是什么意思?是说小姑奶奶没受委屈?
可盯着的人明明说……
算了,还是想想明儿去太子爷府上赴宴该如何应对罢…
有些棘手。
*
侍妾汪芙蓉使了些银钱,得知今儿四爷当值回来早,此刻正在花厅,便打扮的花枝招展想一举得了四爷的欢心,谁知道还是来晚了,只扫到个背影。
贴身伺候的丫头喜鹊看汪氏脸色不好,正欲开口,突然被汪芙蓉拉到了树后捂住了嘴。
喜鹊顺着汪氏染着丹蔻的指尖看去。只见不远处立着三个人,其中一人身着绯色旗装,只一个背影便袅娜多姿,不知道怎样绝色的容貌才能与之相配,当即看呆了。
汪芙蓉的站位却能看到女子的侧脸,只一眼气的差点没咬碎后槽牙,上天怎么没给她这样一副好容貌!否则也不用被小姐妹嘲笑不得四爷欢心,脚跟儿都站不稳。
气!
原还想明儿所有侍妾都要去侧福晋院儿里敬茶好一睹真容,毕竟京中早有传闻那拉府的大格格姿貌倾城,没想到今儿竟在这儿见到了。
等等,她不会、也是来堵四爷的吧?!
看来府里传闻不假,四爷也没在她那儿留宿啊。
哼,长得再美,不还是要跟她使一样的招数?
想到这里,汪芙蓉的心里平衡了一些。
不行,得回去告诉其他侍妾,毕竟她们现在是统一战线了。
*
阮阮正美美的临水呼吸新鲜空气,可没想到短短的功夫已经被两拨人先后评头论足了一番。
此刻的她只觉得这南花园,空气清新,视野开阔,有助于缓解焦虑。
这两三日是她过于急切了。
毕竟刚穿到陌生的环境,身边又是牛鬼蛇神,很容易炸毛没有安全感。
此刻的她突然有些感激刚才多喝的那碗鱼汤。
春雨酥柔,洗涤了她心中的烦忧。
丫头贴心,让她孤悬着的心感受到了慰藉。
刁奴也好,美貌通房也罢,总能解决!
至于嫁妆,早晚要落入她的口袋,时间问题!
她,乌拉那拉阮阮,要在这四爷府,好好活下去,躺吃躺喝躺钱,做一条快乐的小咸鱼!
*
翌日清晨,阮阮正在美梦里数银子,突然觉得半边身子冷飕飕的,哪个混蛋扯她被子啊!迷迷糊糊的强撑着睁开眼,待看到宋嬷嬷那张满是菊花褶子的脸正凑在她跟前儿,一个激灵清醒了。
“我的小主子诶,总算醒了,今儿侍妾们要过来敬茶,赶紧的。”宋嬷嬷说着把整张被子掀了起来,麻溜的叠好放在一旁,看小主子还没动弹,便一手抄着她的脖子,一手揽着她的肩膀硬推了起来。
“……”阮阮长叹一口气,我的银子!顺着宋嬷嬷的手起了床披着外裳坐在妆台前,任由宋嬷嬷帮她净脸洗手,又用温盐水漱口擦牙,一番折腾。
“兰儿,你过来给小主子梳个繁复时兴的发式,越华丽越好。”
“半夏,你去捡几身鲜亮的衣裳过来我瞧瞧。”
“柳儿,你去把我昨儿晚上收拾出来那两套头面拿过来,仔细点别磕了碰了。”
“冬青,给侍妾们的见面礼再清点一遍。”
“……”
“半夏,什么叫鲜亮?放着海棠红、玫瑰色、洋红、妃色的你不挑,拿那暮山紫、草绿、天水碧的做甚?有没有脑子?”
看宋嬷嬷叉着腰趾高气昂的分配任务,阮阮敛去眸底的情绪双手交叠在膝上,又文雅又乖巧,任由宋嬷嬷指点着众人装扮她,当个合格的提线木偶。
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总算好了!
阮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一袭玫瑰色蜀锦倒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