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仲青完全不知道垂英殿里那两位的纠结,其实,就算他知道也是无能为力的,根本就不能为那两位分忧解难。抛开那两位想说又说不出口的陈年往事,萧仲青觉得自己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定安王遇刺的整个过程重新捋一遍,对照着众人的供词,寻出一些蛛丝马迹来,顺着这些线索,找出那个幕后的人。
虽说下午的时候已经和定安王本人聊过了,但为了收集到更多的资料,萧仲青认为很有必要再找一些当事人来聊聊,而定安王身边的这两位护从,就是非常合适的人选,能跟着王爷一路从北边到金陵来,必然就是王爷口中所说忠心无二之人。这些人所提供的证词内容要被王爷本人提供的要详细的多,他们肩负着保卫王爷安全的重责,能注意到连王爷自己都注意不到的小细节。
“王爷自从接了皇帝陛下的密旨之后,就开始着手处理军务,我们以为又要跟北狄打上一架了,所以也就没在意。”常喜捧着萧仲青递给他的茶,很认真的说道,“萧大人不必觉得奇怪,这是我家王爷的习惯,每次大战前夕,王爷必然会整肃军纪、整顿军务,亲自探查敌军的动态。所以,王爷带我们离开军营好几天,我们都没有起疑心。”
“王爷经常亲子去探查敌情?”看到常喜、常乐点头,萧仲青朝着赵桓平揖揖手,“臣佩服!”
“职责所在,青儿不必如此。”瞄到萧仲青因为自己的称呼微微愣了下神,赵桓平挑了挑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论年纪,本王虚长青儿几岁,论辈分,青儿要唤本王一声叔叔,青儿认为有什么问题吗?”
“没,王爷开心就好!”萧仲青觉得自己的耳朵有些发烫,轻咳了两声,说道,“王爷离开军营之后,并没有马上回金陵,而是绕路去探查了一番北狄的情况才往南走的吧?要不然,依王爷身边的这些将军们的敏锐,是绝对不可能察觉到不对劲的。”
“没错!”赵桓平点了点头,“本王离开边境,少则数月,多则几年,不探查清楚,便不会安心。”
“可北狄不是有……”萧仲青有些疑惑的看着赵桓平,“你还不放心?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们大楚的公主,总不会……”
“天真啊!”赵桓平看了看摆在小桌上的瓜果,没看到有一个顺眼的,干脆就放弃了,继续端起茶杯喝茶。“当年的事情,你大约也听过一些,自然也就知道她对这桩婚事的态度。当年她为了不去和亲折腾出了多少事情,可折腾来折腾去也折腾出什么结果,不是依然被送去北狄了?你觉得她心里对不顾她的心意逼迫她去北狄的大楚能有多少好感呢?这么多年,北狄和我大楚的仗,多是由她引起来的。而且,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赵桓平看了看福庆公公,又看了看萧仲青,说道,“胜哥哥当年的伤,也是拜她所赐。福兄,我说得可对?”
“王爷说的不错,左相大人确实是因为她受了伤。不过……左相大人自己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他总说那次受伤是因祸得福。”
“原来是这样!”萧仲青托着下巴点了点头,“嗯,找个时间跟老爹聊一聊,我对这件事情还是比较感兴趣的。”萧仲青看了看略为有些不知道做什么的常喜、常乐,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常喜将军请继续说。”
“是。”常喜终于将手里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看了看赵桓平,又看了看萧仲青,说道,“我们随着王爷去北狄探查了一番之后,就转道南上回金陵。因为之前去北狄耽误了一些时日,所以,我们每天都是不分昼夜的赶路,每天最多休息一个时辰。即便如此,也是花了不少天才到达金陵郊外。后来还是王爷说的,一路上太辛苦了,需要在城外调整一下,总要收拾妥当了才能进城面君。”
“王爷遇刺是在休整前,还是在休整后?”
“是在休整前。”常乐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接替他哥说道,“那条路也不是通向金陵的唯一一条路,但是最繁华也是最快捷、所花时间最短的一条。若非那两辆牛车相撞,恐怕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
“非也,非也!”萧仲青很不赞同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之前与陛下和王爷都谈过这件事情,若我猜测得不错的话,对方应该安排了不下三路的人马在暗中埋伏,无论王爷是否中招,他们都有把握能把这次行刺很好的完成。”萧仲青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写了两笔,又继续问道,“关于刺客,两位将军有什么想要说的?哦,关于口音的问题就不用说了,这完全就是个陷阱,可以暂时不用去考虑。”
“刺客……”常乐摸了摸鼻子,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我看得对不对,在打斗的过程中,好像是看到了刺客手腕上似乎印着一朵什么花。”
“花?”萧仲青微微皱了皱眉,“可看清是什么花?”
“并没有,只是一闪而过,想要仔细的看一看就没有机会了。”
“这么说起来,本王好像也看过这朵小花。不过,本王不是喜欢花的人,只记得样子,并不认识这是什么花。”赵桓平伸手要来萧仲青的小本和毛笔,简单的花了两笔,又把小本递给了萧仲青,“青儿可是认得此花?”
“这是……”萧仲青仔细的看了看,“山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