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扒鸡真好吃,红皮味香,肉质细嫩。”
“搁前朝,可是山东贡品,宫里吃的,能不好吃,山东传统名吃,五香脱骨,色、香、味、形、器,闻起来香气扑鼻。”
“先生,你也吃。”
小手递过来一只鸡腿。
“没有白疼你。”
“我看你买了好几只呢?”
“嗯,多买了几只,带回去尝尝,有宝兰斋的,还有德顺斋的,中心斋的,都试试。”
“你一直看着我?”
“看着你。”
“舍不得?”
“嗯嗯,好吃”
答非所问,装迷糊是拿手好戏。
“喝口荷兰水顺顺。”
荷兰水也叫苏打水,是将碳酸气溶于水中,再加入糖浆、果汁或食用色素制成的饮品,一打4块大洋,人上人才喝得起。
课代表是可口可乐。
“先生,你不喝?”
“我喝瓶啤酒。”
油纸包花生米,蒲叶包的扒鸡,两个国光苹果,一瓶怡和黑啤。
玻璃瓶装上汽油,加点白糖,可是出名的燃烧瓶,小鬼子应该喜欢。
活在生活日常里,呼吸着烟火气,品味着悲欢喜乐,才是真的融入,刻下一道我曾来过的人间痕迹。
张爱国有时也会羡慕那些在谍海混得风生水起之辈,还有一呼百应,拥兵自重一方,诸如此类。
穿越界太卷了,太多人来了,不好混了。
就像失业一窝蜂去做骑手,去跑网约车,全面拉低了单价。
风是从世界节点刮了进来,没有这样那样的加持,都是枉然。
火车慢慢的行驶在旷野中,远处微弱的灯火,好像是武城。
再见,武城!
心里默默地念叨了一句,以后很难有机会再回来。
家乡变成故乡,故乡只会偶尔出现在梦乡。
一只柔若无骨的纤手,带着温暖和湿漉握住了张爱国的手,小手指轻轻勾了一下。
“怎么了,心情不好?”
“没事,有些感伤”
“那里,我曾经呆过”
手指指向了身后的远方。
“有忘不了的人?”
“瞎扯”
张爱国伸出手,温柔的抚了一下樊晓涵的脸。
是啊,这一世的第一次,不记得谁先谁后,长得还不错。
永远不要怀疑官员的眼光,吃喝玩乐的水准绝对超过本身的专业,要像肯定煤老板的慧眼一样,都是真材实料,该大的大,该细的细,活好放得开,玩得花梢。
天亮了,太阳红彤彤,看起来很温暖,照在身上,却没有一丝热量。
青天白日满地红旗迎风摇曳,人物肖像挂满了主要路口和街道。
新社会,新生活,新美好!
大大的宣传口号挤占着为数不多的墙面,户外广告标牌制作精美,繁体字的优美,纯纯的民国风。
“怎么那么多大照片,长得又不好看,还不如你呢?”
情人眼里出西施,心中有点小欢喜。
“不要乱说,人家可是元首,是领袖,是总裁。”
“官再大和我有什么关系!柴米油盐酱茶醋,都要自个操心。”
“也是。”
坐渡轮过长江,广播里传来糜糜之音,消磨着人的斗志,还在醉生梦死。
首都果然繁华,汽车,黄包车,自行车,车流如龙。
有钱人穿的很体面,中山装,军装,西服,夹杂着长衫,人流如织。
摆来摆去的腰肢,咔咔响的高跟鞋,气温让女人更加美丽动人。
“不要乱看。”
“我找个小摊,想吃碗馄饨。”
“那边!”
顺着手指方向看去,在朝阳的地方,聚集着一群食摊,边上还有杂货摊,书摊,旧货摊。
锅里冒着一股股热气,卖馄饨,烧饼馅饼,锅盔,油条炸糕,糕点,豆腐脑,食物种类甚多。
小贩们有的挑着挑子,有的是手推车,有搁着条凳的,还有的支着四方形的布伞,虽然围着很多人,忙而不乱,杂然有陈。
生活挺好的,吃东西可是一天中最大的事,吃饱了就解决掉基本问题,就能好好的活下去--只限于今天。
“走,去吃饭。”
“这里?”
“怎么了,穿着貂坐不下去。”
“不是,我怕弄脏了衣服,再说先生你是什么身份。”
“什么身份?我还做过乞丐呢,嫌弃这是社会最底层?”
“不是”
“体验下生活吧,人一定要接地气!”
张爱国与商贩娓娓而谈,聊天聊地,就是不聊国事。
大家都怕闲谈误国,下意识的避开话题。
“天地革而四时成。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
打碎了一个旧世界,建设了一个新世界,为什么运行的规律没有变?
从樊晓涵身上明显的感受到,过好日子的追求是挡不住,至少干部先享受到,有了切身体会,才能够现身说法。
信仰在苦难中树立,却在富贵中坍塌,没有人能抵抗住糖衣炮弹的直击,可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