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城里人做饭都不怎么舍得给佐料,更不用说农村了,唯一能够给足的就是盐,因为盐给多了......容易多喝水,多喝水肚子就不饿。
说盐多了下饭,现在已经不怎么成立了,哪有饭吃啊,白米饭根本就不用下,白的都能吃几大碗。
所以现在的烹饪手段基本上就是水煮盐闷,蒸都很少用,因为废柴,其他的地方曾旺财不清楚,起码曾庄这附近都是这样。
奢侈一点就是多给油,再奢侈一点就是给酱油,猪油拌饭都能吃得香,何况给了不知道多少佐料的卤货。
曾旺财曾经听说过,到八九十年代,还有不少老人保持水煮盐闷的习惯,不舍得给佐料。
“来来来,大家都尝尝我们家秀芝做的小家雀儿,不多哈,一人一只尝个味儿。”曾旺财端着筲箕一路发过去。
还好,都要脸,即便是平时喜欢贪便宜的人此刻也没有做出多拿的举动。
村民一人拿了一只麻雀,舍不得吃,就闻香味儿。
“旺财,你是有福气了,找了个这么能干的媳妇儿,这菜做的,早年间宫里给皇上做菜的也不过就这样了吧?”
“土了吧唧的,那叫御厨!”
“嘿嘿,我就不吃了,留给娃娃吃,麻雀常见,这个做法不常见。”
“我也不吃,拿回去给媳妇儿瞧瞧,看看人家媳妇儿做的,臊不死她......”
曾旺财心里感慨万千,忽然想起一个老土的笑话,说是两个农民夫妇讨论皇上和皇后每天怎么过日子,女的说皇后只怕是每天吃烙饼,男的说皇上每天用金锄头下地干活。
好笑吗?
曾旺财不觉得,反倒是觉得很讽刺,农民的想象力最大都只能到这儿,还不够讽刺吗?
但就是这样的人,支撑起偌大一个国家,他想到后世的粮食价格,还有农民老了之后的待遇,再看看眼前这些被一只卤麻雀满足的人们......
不平衡啊!
张秀芝默默的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是另外一个筲箕,里面装的是曾旺财带回来的瓜子儿。
“都吃,一会儿还有,给你们一人带一只回去就是了,一只雀雀儿也舍不得吃,出息......”张秀芝放下筲箕说道。
对她来说,一只麻雀真不算事儿,哪怕是你能卖钱又怎样,如今家里明显需要这些人出力,麻雀都舍不得,人家怎么给你出力?
张秀芝就是不认真抓,一天少说也能收获一百多麻雀,只是不乐意,这东西不好卖钱。
村民们这才一个个的开始吃麻雀,一边吃一边称赞张秀芝的手艺。
曾老三去得快,回来的也快,前后一个多小时就回来了,下了自行车的他已经是黑汗水流。
咕嘟嘟灌了一葫芦瓢山泉水,曾老三正要说结果,忽然看到村民都在嗑瓜子儿,他痛心疾首道:“疯了啊,又不是过年过节,吃什么瓜子儿啊,你们一个羞不羞,事儿没有帮着干一点儿,又是烟又是瓜子儿的,要不要再请你们吃席?”
村民们一个个低下头,嘴里的瓜子儿壳不吐了。
教训完村民,曾老三扭头说道:“火娃子,你们家旺财你得管管,不能这么败家。”
“村长,没事儿!”曾旺财抢在二叔面前说道,“要打架了,让大家伙吃点喝点很正常,总不能饿着肚子打架吧?公社那边怎么说?”
曾老三这才不提别的,自己跑去把筲箕里面的瓜子儿收拢一下,抓了一小把,磕了一粒得意的说道:“我出马还有办不成的事儿吗?王书记说了,朱家村要是胆敢破坏咱们村抓野鸡,他出面收拾朱老九。”
这就好,有官方兜底,这就是保证方向正确了。
随后商量明天的对策,曾友火说道:“我在牛粪山下了不少套子,地方朱大毛他们都知道,今晚上还要去下,明儿去收套子肯定会遇到朱家村的人,他们不敢来村里,但在牛粪山堵着是肯定的。”
“那这样,明儿民兵连的后生除了值班的,全部跟旺财他们上山。”曾老三当机立断的作出决策,“其他人照常出工,不过要做好应对打架的准备,防备朱老九扩大,狗蛋,你明儿去了,负责传递消息,发现对方人多立即回来;
“朱老九胆子没有那么大,明儿最多派出去三十号人,多了他不敢。”
曾庄当民兵的人,差不多是整个村子里的战力巅峰,人数差不多三十左右,这样加上曾旺财几个,两边实力相当,打起来不吃亏。
曾老三这番安排,有点意思,看来他当村长不是没理由的,应对这种事情很熟练。
计策就是这么简单粗暴,主打的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过,曾旺财还有想法,朱大毛和朱二毛这两个,简简单单的踢蛋可不行,这样不会让他们怕,必须给他们一点颜色,杀鸡儆猴,让朱家村的人怕,让朱家村的人服,这样再加上公社出面兜底,基本上可以保证免除后患了。
至于怎么给颜色,曾旺财内心有计较,首先,电棍是必须要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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