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这几天憋了一口气,那天狠了心吃一条鱼,本想显摆一下,在院里铺垫铺垫,以后鱼就卖给院里一些。
他嘴里跟三大妈说卖给傻柱他们食堂,你钓了几条小鱼小虾拿去,人家食堂就算收,也卖不出好价钱,不如卖给院里人,还省事儿。
但最后院里所有的目光都被曾家的肉骨头吸引过去,后面两天都在谈曾家那个肉骨头上的肉有多么的厚,猜测曾家花了多少钱买的。
“哟,阎老师,您今儿走了狗屎运还是怎么着,又上鱼,一天了,我们哥几个光看你上鱼,自己一条没钓到。”阎埠贵隔壁钓友很是眼热。
阎埠贵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浑不在意钓友言语无礼:“承让承让,今儿运气确实好,我这桶都装不下了。”
“没意思了啊阎老师,没您这样显摆的,这么多鱼您吃不完,匀咱们几条?”
“没问题啊,拿钱来。”
打趣几句,阎埠贵趁热打铁,再次装好鱼饵下钩,脑子里已经在盘算这些鱼怎么处置才最划算,作为四合院最出名的铁算盘,他不允许自己在这件事上吃亏。
实际上,阎埠贵这样盘算,实属无奈,他一家六口人,靠他一个人工资过日子,不算计怎么行?
在四合院三个大爷当中,如果非要从矮个子里拔高个,阎埠贵应该属于道德比较高的那个,他对人的危害是最小的,连他儿子都说了,他也就算计一点瓜子儿花生什么的,他做过的最害人的事情可能就是收了傻柱的土特产没给人办事儿,最后还在里面搅和了一把。
但这个相对于易忠海和刘海忠来说,无疑差了很多,易忠海后来为了养老,把傻柱往死里算计,愣是把自己的老命拴在了傻柱身上;刘海忠就更不用说了,为了当官,脸都不要了,低头哈腰舔李怀德,十年风雨中,他们父子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抄了多少家。
阎埠贵自己说过一句话:我该说的我不说,不该做的我不做!
这话可能有自我标榜的嫌疑,但绝大部分的时候,阎埠贵应该做到了,否则在许大茂如日中天的时候,易忠海和刘海忠全倒了,唯独他一个人老而弥坚。
只是后来,阎埠贵在算计这条路上魔障了,显得十分讨厌。
今儿阎埠贵确实是走了狗屎运,一个大大的铁皮水桶里面全是鱼,最大的有三四斤,小的有七八两,这还是他鱼竿不行,否则指不定能钓到大鱼。
他琢磨着,今儿这桶鱼怎么卖个好价钱,卖了钱除了补贴家用,要不要去换一套鱼竿,挑战更大的鱼。
此时阎埠贵有三个销售鱼的地点,第一个是轧钢厂的食堂,第二个是收购站,第三个他和曾旺财想到一块儿去了,去街道。
跟街道保持良好的关系,在现在是很重要的事情,生活上大事小事都需要街道。
蚯蚓没了,铁皮桶满了,阎埠贵才恋恋不舍的收杆,跟钓友打个招呼,提着起码有二三十斤的铁皮桶往轧钢厂走。
他一个小学教员,没有大力气,走了没多远就累了,花钱叫人力车他舍不得。
“算了,先去街道,张主任昨儿还念叨好长时间没有开荤,卖给她们价钱不会低,起码五毛起步......”阎埠贵牟足了劲儿,提一段路停下来休息一下,换一只手继续,走走停停的赶在街道下班之前把鱼送到了。
“张主任,张主任,快来看看......”进了街道办事处,阎埠贵发现今儿有点奇怪,今儿的人比往常的少。
“哟,阎老师来了,这是您钓的鱼?怎么拿我们街道来了。”张主任过了一分多钟才出来。
阎埠贵放下铁皮桶,满脸堆笑:“张主任你不是说好长时间没开荤了吗?今儿我运气好,钓的鱼多便想着给你们送点过来。”
说送,不说卖,这是读书人最后对文雅的坚持,阎埠贵知道这个年头,没人会白拿。
张主任低头看了眼铁皮桶里面还鲜活的鱼,摇了摇头:“可惜了,这鱼我们都不要。”
你们?
不光是你,其他人也不要吗?
阎埠贵傻眼了,忙问为什么。
“阎老师,哪有人连着吃肉又吃鱼的,家里有金山现在也不敢这么吃啊,总之您别问了,这鱼我们不要,您还是拿去收购站吧。”张主任客客气气的拒绝了阎埠贵的马屁。
她没有明着说买了曾旺财的野猪肉,十分警惕。
阎埠贵不傻,他听出来张主任以及街道办上很多同志今天都买肉了,但这让他纳闷,都买肉了,这怎么可能,食品站现在卖肉跟挤牙膏似的。
马屁没有拍上,阎埠贵只好提着铁皮桶去收购站,收购站有点远,又花了他很多力气。
到了收购站,阎埠贵清了清嗓子:“来个同志帮个忙,卖鱼了,很多鱼......”
嚎了一嗓子,没人出来,但明明收购站里面一堆人扎堆围着什么在看。
“今儿奇了怪了,收购站听到鱼都不出来。”阎埠贵纳闷。
确实值得奇怪,鱼这种荤腥,虽然比肉差,但那是和肉比,菜市场和食品站一样难得买,提到任何一个收购站或者机关单位的食堂,人家的采购员都会热情接待,递烟倒茶礼数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