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如此她还是帮林陌这失败的一刀顺利归鞘。仓促间紧随她迎向华一方的两个金军新秀却没那么好运,他们被华一方双拳分掠,一个叫抹捻尽忠的直接被华一方打到身后被宋军俘虏,另一个若非徒禅月清拉了一把也必定相同宿命,饶是侥幸无碍,也觉筋拆骨裂。
“是宋匪爆发还是你们太差!”移剌蒲阿真没想到快要全面大胜了还有这么一出意外,一边痛骂战友们扛不住宋匪爆发,一边傲然上前与林陌、曼陀罗刀剑合击,上阵了才知道,是你们太差……华家拳名不虚传,刚柔阴阳融会贯通,既可先声夺气又能后发制人。
华一方在这以一敌三中行云流水,瞬然激励了一部分被困宋军突出敌阵,第一战区抗金联盟这垂死的一口气陡然间越呼吸就越长。华一方见势大好、不再犹疑,以拳拒敌时继续回应林陌的四句质疑:“其二,吴曦没有无理关押你养父,秦向朝确实是与控弦庄接头时人赃并获;至于那几日暗中追杀你和你母亲的人,吴曦既没认,那就很可能是金军!”“父亲一生忠君报国,至今仍被你们冤枉成细作,教我如何相信那几日就在追杀我的不是你、甚至林阡?”林陌声音虽轻,却无情得刺人。
“那几日我忙于婚宴根本不知情,主公更不可能如你猜忌的那般先于吴曦对你动手。信不信由你,我已说清楚。其三,我与吴曦把酒言欢,不过是官场觥筹交错,哪里来的暗自合谋?而张怀远,是你养父授意你去找寻、并非吴曦或旁人推动,难道从这里你还看不出,你养父和张怀远才是同党?!”说话间华一方拳法更盛,刚劲敏捷,干净利落,打得移剌蒲阿、曼陀罗、林陌分合数次。
徒禅月清一直“苦于”难以插手,只能负责看管人质顺带着指挥战局,然而“指挥能力有限”,不久袁若便从他身旁金阵中成功杀开一条血路——不完全归功于月清若有若无的放水,袁若麾下这支南宋官军本身就训练有素,最擅长破坏金军的阵型并对女真骑兵包纲,一旦杀开,一通百顺。
然而,先前被徒禅月清从华一方手中救下的那个金军新秀竟也有谋,立即调度其麾下精锐再度合拢上去,并指点金兵们当先毁坏袁若等人手中的蒺藜、抓钩、斧棒鎚,一时间金宋包围和破围的两路兵流生生战出个犬牙交错,原是夜晚,整个定西会宁一望无际的白热。“竟救了个有才干的……”徒禅月清暗自悔恨,刚刚应该救抹捻尽忠的。不过那新秀倒是对他感激得很:“徒禅将军,您这救命恩情,赤盏合喜必铭记在心!”
“无妨……”细作的心理素质向来强大,徒禅月清虽也敬爱主公,却对林阡之死的触动极浅,近日仍然在争取金军信任的任务上恪尽职守,一心一意地等候着盟军恢复原状。
间隙,又听林陌漠然开口:“张怀远虽是我父亲告知的可求助之人,我父亲却不可能是他的‘同党’,因为那晚婚宴之前,张怀远的玉佩始终在我手里,我仔细观察过那当中根本没有暗格,可是那晚才刚交还给张怀远、就掉落在地给你们这些抗金义士看见当中有泥丸。毫无疑问,有问题的不是我父亲而是张怀远自己,他早已被吴曦或你华一方在我秦府外监视的人发现并抢在婚宴之前收买。”
“你,仔细观察过玉佩吗?这么说,是张怀远当场掉包的……”华一方一直没有考虑过这一点,他以为林陌对秦向朝关心则乱才没关注玉佩、从而直接掉进了秦向朝和张怀远这两个金谍的合作陷阱,可是听林陌这么一讲,才意识到,秦向朝和玉佩没关系,张怀远确实存在被别人收买栽赃陷害的可能性,难怪林陌总是这么理直气壮信任秦向朝了……然而,不对劲啊,“可是秦向朝确实是金国奸细——就算张怀远和他是两个独立的存在,天骄在宋恒驻地的细作链上都已经确定了他的身份……”
“徐辕宋恒就清白?!”林陌冷笑,“无论你们和吴曦有否合作,你们短刀谷,都是最希望我身败名裂、死无全尸之人不是吗,否则怎会婚宴第二日就迫不及待明目张胆连续不断地来追杀我?那时候,我可没见到你们说过的半个‘金军’。”当初,短刀谷还猜测过张怀远的事是吴曦布局或秦向朝本身不清白,谁想到林陌一直都猜是他们短刀谷设计?华一方听到他说“徐辕剔出秦向朝这件事也站不稳脚”时完全愣住,一想到现在身败名裂死无全尸的是主公则更增苦恼,沉默片刻,又听林陌笑道:“毕竟,玉佩暗格里掉出来的宋恒驻地地图,只有徐辕给得出来不是吗?”
“你!金军在暗而已,你为何就是不肯信我们?”华一方愤怒不已,华家拳劲随气动,林陌对短刀谷群雄的猜忌,越来越具体化,也越来越教他伤怀。
林陌呼吸一滞,不知何故精神紊乱,笑容是不符合他的狰狞:“我没信过你们?!那时的我,绝境下还在为南宋武林苦寻理由开脱,不想给抗金义军留下污点,不想为短刀谷添乱影响北伐,不想猜忌你们所以只能推测全是金人干的。我信你们只是表面追杀我实际会救我我才拼尽全力吊着一口气,因为我早就放弃一切甘愿隐姓埋名对他林阡没有半点威胁……可你们又对我做了什么,我已一无所有,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