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月羲一直在等墨家对这桩婚事后悔,可等了许久都没有传出任何风声,她心情就越来越烦躁。
她好几天都未睡好,所以今日即便施了厚厚的粉,也没办法遮住眼底的乌青,看上去没有半点精神。
宫婢过来时,余月羲蔫蔫地靠在纪凝珍身边,眼圈红肿地低声道:
“伯母,您说过只认我这一个儿媳妇的,您不要让知许哥哥娶别人好不好!”
她心里难受,已经顾不得避人,反正天下人都知道她心悦墨知许,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纪凝珍先是看了一眼宫婢,见宫婢朝她点头,她便安下心来,朝宫婢使了个眼色,让她离开了。
之后,她拍着余月羲的手劝慰道:“这事才刚刚开始,郡主急什么!”
“可……可黄伯伯都已经给知许哥哥和那女人赐婚了,您又能有什么好办法?”
纪凝珍笑道:“知许是个男子,赐婚了而已,他身边又不是不可以再有女子!”
余月羲脸色一白:“伯母,我……我是绝计不会做妾的!”
“你说什么呢!伯母怎么舍得让你做妾!”
纪凝珍无奈地看了余月羲一眼:“这个你不必管,伯母有办法对付那女子!”
见纪凝珍这样说,余月羲心中一喜,“那……我要等多久?”
纪凝珍弯了弯唇角:“这个么,也许今日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了!”
她只为卖余月羲一个人情,不能对她暴露太多,岔开话题道:
“好了,再哭就不美了,走,咱们去看初禾她们摘花!”
沐云书被带到静慈庵后园时,正见纪凝珍和余月羲站在廊下,打着扇子看着祁王妃等人在树下摘花。
瞧见她走来,纪凝珍并没有理会,只将沐云书晾在那里。
祁王妃单妙竹见到沐云书,本想走过来招呼一下,纪凝珍却是面无表情地开口道:
“王妃今儿是来给贤妃娘娘摘桃花做桃花饼的,怎么这么一会儿就累了么?静慈庵的桃花是沾了灵气,也要心诚才行,王妃总是三心二意的可不好!”
纪凝珍是祁王的姨母,单妙竹性子软和,不好意思驳她的面子,虽然已经很累了,还是忍着手臂的酸痛看向沐云书道:
“那我回头再与你聊!”
沐云书点头:“王妃请便。”
看到这一幕,宝珠都在替祁王妃生气,堂堂王妃却只能任人差遣拿捏,所有人都欺她善,捏她软,根本就不把她当个王妃看!
祁王妃尚且如此,真不知道小姐嫁入镇国公府,这位墨夫人会怎么对待小姐!
沐云书要比宝珠心平气和得多,也不等纪凝珍招呼,直接走到了纪凝珍面前,福身问候道:“墨夫人,羲和郡主!”
余月羲看到沐云书,差点没忍住冲动上去划花她的脸。
是不是这狐媚子破了相,知许哥哥就瞧不上她了!
纪凝珍则是居高临下地扫了沐云书一眼,漫不经心地扶了扶发钗道:“你来了!”
这爱答不理的样子,就好像唤来了一个府上的婢女。
她指了指院子里捧着篮子的婢女,颐指气使地道:“我那丫头站得累了,你去把她换过来,让她歇会儿!”
宝珠闻言气得拳头都捏了起来,这墨夫人竟让她们家小姐换一个丫鬟休息,还真当她家小姐是墨家的奴仆不成!
见沐云书未动,纪凝珍板着脸道:“愣着作甚?没见大家都忙着!这么点事还用我教你不成?”
对祁王妃,纪凝珍多少还顾及一些颜面,可对沐云书她就没有那么多好脸色了。
端起未来婆婆的谱儿,她不信沐云书敢对她不敬。
那捧着篮子的婢女也走了过来,随意将篮子递到了沐云书手中。
宝珠都要气炸了,墨夫人现在就差遣小姐干下人的活儿,以后进了镇国公府,府里的丫鬟岂不是都能任意作践小姐了。
她想要抢过篮子,帮小姐去做事,沐云书却抬起头,笑着对纪凝珍应了声:“好。”
听了这话,纪凝珍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那就不要跟个木头一样杵在这里,等摘完花后,你记得再把院子打扫一遍!”
沐云书继续点头,“好,小女知道了!”
宝珠见小姐这般乖顺,记得直跺脚,现在顺从,以后就会像祁王妃一样,很难再抬起头来。
国公府门第是高,可她们家小姐也是金枝玉叶,怎能被墨夫人如此作践。
她想拉着沐云书走,沐云书笑着朝她摇了摇头,抬起头看向了纪凝珍。
“小女可以去帮忙,不过我这丫头走了这么久的山路也乏得很,墨夫人能否帮我这丫头揉揉肩,顺便再拿把椅子过来让她坐下!”
“你在说什么胡话!”
纪凝珍瞬间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沐云书,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带着沐云书上山的婢女更是表情怪异地看向沐云书,皱眉道:“沐娘子,你怎能让夫人给一个奴婢揉肩!你……”
婢女想问沐云书是不是疯了,可她到底是没问出口。
沐云书沉吟片刻,点头道:“你说的对,走了一路,应该是腿脚不适,不该揉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