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场上,七八个绞刑架并排而立,绞刑架
可沐云书还是在这些人中看到了娄燕婉的身影,她半瘫在地上,已经吓得站不起身来。
裤子有一圈圈的黄色水渍,应该失禁了不止一次。
行刑官瞧了一眼太阳,拿出了一支大象牌,用力扔在了地上,刽子手们立即将囚犯的头套在了绞刑架上的麻绳之中。
娄燕婉没有力气挣扎,她什么都看不见,却能感受到有一条绳子勒住了自己的脖子。
就要死了么?她为何会走到这一步呢?
来不及后悔,脚下就是一空,整个人被腾空吊了起来。
她想用双手去缓解脖子上的痛苦,可双手被捆在了身后,根本没办法动弹。
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原来死亡来临的这一刻会让人这般绝望。
脑海里竟开始浮现出从前的记忆,她人生里最幸福的几年,竟然是沐云书嫁到娄家的那几年。
因为有沐云书的帮衬,她在婆家的日子好过了许多,因有东西孝敬婆婆,婆母不再三天两头的责骂她。
许是这样的好日子让她生出了妄念,觉得能让沐云书吐出得越多,她就能活得越好!
谁想到她最后竟把自己逼到了绝路。
给她一次机会好不好,如果可以,她绝不会再如此选择。
可不断地乞求并未得到回应,迎来的只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囚犯们在绞刑架上挣扎了一阵子便没了动静,几个尸体就那样荡了一会儿才被人抱了下来。
孩子们都沉沉睡去了,并没有看见这一幕,沐云书放下帘子,眼底无波地叫车夫驶离了此处。
只是她并不知晓,有一个男子一直在注视着她的马车。
男人一身粗衣麻布,满脸的胡茬,估计他就算现在站到沐云书面前,沐云书也未必能认出他来。
他看到马车走远,眼底全是眷恋,低声喃喃着:“云书……你还是在意娄家人的,你来送大姐最后一程,是不是?”
没人回答男人的话,他却是笃定的笑了,“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你那么重情,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忘掉我……”
这时刽子手朝行刑台乱葬岗了!”
这话音一落,人群里有几个百姓默默朝行刑台后侧走去,一个个都垂着脑袋,生怕被人给认出来。
娄鹤筠也收回了不舍的目光,抱着草席,跟着众人去认领尸体了。
他拖着娄燕婉的尸体回到栖身的破院时,竟听到屋子里传出了令人羞耻的欢好声。
娄鹤筠放在身侧的手一下子握成了拳,想要不管不顾地冲进去,可最后还是停住了脚步。
将尸体拖拽到一旁,他靠在土墙上呆滞地看着天。
没一会儿,屋子的门被人打开了,一个中年汉子满足地从里面走了出来,最后还塞给了身后女人一块碎银子。
“不愧从前是官家夫人,这细皮嫩肉的,真是好滋味!”
男人猥琐地拍了一下女人的屁股,在她耳边道:“过两日老子攒够银子再来看你!”
说罢,他大摇大摆地迈出了门。
楚曼娘并不享受这样的日子,可她不想再给别人做浆洗,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过得舒服一些。
屋子里的许氏日日能听到这种声音,可她动弹不得,只能对天怒吼着:“贱人,贱人!”
“贱人?”楚曼娘嗤笑了一声:“我若不犯贱,你们吃什么,喝什么?你能有口气在,都要多谢我!”
这些日子,家里众人的地位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许氏已经没有话语权了,她的话没有一个人听,能做的只有痛苦垂床。
转身间,娄燕婉这才瞧见蹲在墙角的娄鹤筠,脸色倏地变了。
“鹤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娄鹤筠虽然找了活计,可下工后他会在外头喝酒,通常半夜才回来,所以白天见到娄鹤筠,真是把她吓了一跳。
楚曼娘也有想过与娄鹤筠做一对儿平凡的夫妻,可娄鹤筠一直不接受她,她被人用银子诱惑了几次,便咬牙做起了这种买卖。
即便这样,她也不想让娄鹤筠知晓她做的事,只希望娄鹤筠只是刚刚回来。
整理了一下头发,楚曼娘走上去道:“鹤筠……不是你想的那样,刚刚那位大哥是想让我去他家里做厨娘……”
娄鹤筠眼底露出几分嘲弄,“大嫂还真是什么都会!”
说不恨楚曼娘是不可能的,搬来这个破院后,楚曼娘又试图与他亲近过几次,那时候他喝得头昏脑涨,身子又莫名的情不自禁起来。
大概是心底里的抗拒让他清醒了一些,甩手打翻了桌子上的蜡烛,这才注意到那蜡烛带着特殊的味道。
后来他将蜡烛拿出去找人问过,得知这东西里面竟然掺杂着催情的药粉。
这让他意识到多年前在佛堂的那一夜,并非他喝醉了酒才玷污了大嫂,这一切都是楚曼娘的算计!
她把他的妻子算计没了,把他的家算计垮了,把他的前程算计毁了!现在还要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亏他当初还觉着是他对不起她,要用自己的一生来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