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前往客厅,江蕴仪特意洗净、切好水果,又买了老太太最爱的茶点,刚摆上桌,却便宜了胡梦。
因为她说饿了。
“不好意思,我现在嘴比较馋,您不介意我吃点吧?”胡梦笑看江蕴仪。
言语间,满是挑衅。
江蕴仪不作声,既然是老太太特意邀请的,她也只能咬牙忍了。
结果她刚吃了点橙子,就故作怀孕害口的模样。
“不好吃?”许令丰贴心周到。
“有一点酸。”
“那吃点苹果?”
“也好。”
“我帮你削。”
其他人:“……”
江晗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真是无耻他妈给无耻开门,无耻到家了。
胡梦看到江晗吃瘪,心里得意极了。
臭丫头,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这个家……
还不是让她闯进来了吗?
谁家不想有个人传宗接代,想来许家这位老太太也是想要孙子的。
就算她不想要,但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又闹得整个京城全都知道,老太太自然要有所动作,总不能让她的孙子流落在外,成为私生子吧。
那许家的面子往哪儿搁?
事情闹得这么大,只怕老太太回来,要找这对母女算账的。
毕竟,
家丑不能外扬!
她这个肚子,定能保证她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已经撕破脸,她跟许令丰的事,更是人尽皆知,她也不再藏着掖着,反正她是老太太特意邀请的。
她就不信,这母女俩敢当着老太太的面跟她动手。
再说,
自己怀着孕,就不信她们还敢嚣张。
许家下人准备的都是茶水,胡梦笑道:“能帮我换杯白开水吗?我不能喝茶。”
钟书宁都看不下去了。
这明显是来耀武扬威的。
也不知许家这位老太太为何偏要请她来?
贺伯堂喝了口茶,看向江晗,“小晗,你还小,等你社会阅历更丰富,见的人更多,就越能见识到物种的多样性。”
“现在人们有时候,骂人为‘畜生’……”
“我觉得这是对畜生的污蔑!”
言下之意:
有人还不如畜生。
“你……”胡梦皱眉看他。
“看我做什么?我说你了吗?我只是感慨一下如今的世道而已。”贺伯堂可没义务惯着她,“别对号入座。”
“好了,先吃点苹果。”许令丰安抚胡梦。
贺伯堂,他惹不起。
况且,上次的事,本就是他理亏。
导致他如今都不敢正视贺家父子俩。
钟书宁在心里咋舌:
小野这毒舌、阴阳怪气的本事,也是有些遗传的。
胡梦就是故意作,一会儿想吃这个,一会儿要喝那个,许令丰则鞍前马后伺候,殷勤得很。
江蕴仪恍惚着想起她怀孕的时候,他也曾如此呵护过自己……
所以他现在的每个举动,都像一把利刃。
刺入她的胸口,
一刀又一刀,
鲜血淋漓。
人啊,终究不是机器,即便千百次告诉自己,这个男人早就背叛他,不值得,却也难免觉得心痛神伤。
如果这段婚姻,一开始就没有感情,那也就罢了。
如今,昔日那些美好,都成了跗骨之蛆,让她痛苦难受。
“妈,我陪您去院子里走走吧。”江晗靠近母亲,压着声音。
“不用。”
江蕴仪笑着摇头。
江晗深吸口气,努力平复呼吸,再这么下去,她怕自己真会忍不住动手。
此时,外面有车声传来。
胡梦急忙放下手中的水果,装模作样地起身整理衣服。
江晗则大步出门迎接,众人也纷纷起身。
“奶奶——”
“呦,这是怎么啦?怒气冲冲的,谁惹咱们家乖乖生气了?”
江晗没说话。
“瞧你这气呼呼的样子。”
“有大半年没见了吧,刚见面就给我脸色看?”
钟书宁已随贺闻礼走到院里,看着江晗搀扶老太太跨入院内。
她穿着身庄严肃穆的黑衣,一只手拿着拐杖,她的年纪好像比贺家奶奶小些,但满头银丝,或许是忧思成疾,看着更加老态沧桑。
或许正因如此,她眼神也更加锋锐。
看着,倒不似贺家奶奶那般慈祥,不怒自威。
颇有距离感。
江蕴仪喊了声母亲。
“妈。”许令丰讨好得上前,“您要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您啊,怎么样?赶路很辛苦吧。”
“你这么忙,我怎么敢麻烦你。”
“……”
老太太那语气,听不出喜怒,许令丰也不知如何接茬。
“妈。”贺伯堂也上前打招呼。
当贺闻礼喊声外婆后,钟书宁才笑着与她打招呼。
“你先让开!”老太太拿着拐杖,拨开站在自己面前的许令丰,目光笔直落在钟书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