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怎么办?”原地,白霜一脸担忧地问。
林静琬收回目光抬腿也往轩云阁方向走,边走边道:“我已经提醒过,她执意这么做随她去。”
说着,她敛了敛眉。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自己置身险地。
林静琬接着又说了一句:“舒嬷嬷不是跟侯爷身边的青柏同乡?一会让舒嬷嬷给松柏送些新做果子过去。”
松柏是武安侯信任的长随,而且松柏为人通透聪明,只要松柏得知发卖下人之事,自然会转告给武安侯。
武安侯很少过问侯中的事,林静琬也很少能见到武安侯。
她直接去找武安侯极有可能会被认为在告状,所以不如侧面出击。
白霜听明白林静琬意思点头:“奴婢一会就去找舒嬷嬷。”
两人走过假山,出了花园经过抄手游廊时,隔着距离看到香杏跌坐在小道旁的青石路上垂头哭泣。
林静琬没有走近,离开时又吩咐白霜:“再找个人看着香杏。”
翌日。
林静琬在房间里看游记,白霜就领着一名下人进来禀报。
“少夫人,香杏一家三口服毒,被人发现,现在府医正在抢救,夫人叫您去一趟福寿堂。”
林静琬闻言放下手中游记,披了件外衫就往福寿堂去。
到的时候,福寿堂气氛一片凝重。
萧氏坐在上位,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
楚庭煜朝服未换,应该是刚下朝回来。
他坐在下首也是一脸严肃,面色不虞。
柳颜则站在楚庭煜的身边,一脸气愤地盯着刚进来的林静琬。
林静琬还未站定行礼,柳颜就开口指责。
“妹妹,你究竟跟那香杏说了什么?好好的,香杏怎么会突然领着一家服毒自尽?”
林静琬一脸淡定,她问:“柳夫人为何一口认定,是我跟香杏说了什么?”
柳颜义愤填膺:“最先发现香杏一家服毒的,是你院里的小丫鬟蓝依。有人看到,从昨天起那蓝依就在香杏家附近晃悠。”
“不是你让那蓝依跟香杏说了什么,逼得香杏一家三口自杀,还能是因为什么?”
“就算你昨天跟我建议不让发卖香杏,你也用不着逼死香杏一家三口来跟我作对。这掌家权是你不要,我才帮你管的,你要是想拿回去重新掌家就直接说,何需如此狠毒拿人命算计?”
柳颜话说完,这次楚庭煜倒是没有直接定林静琬的罪,应该是因为涉及人命的原因。
他只是皱着的眉头皱得更加紧:“林静琬,颜儿说的可是事实?”
一个叫全名,一个叫昵称,一听就能听得出亲疏远近。
林静琬面色不改:“若是我说,这不是事实,世子爷信吗?”
林静琬这时,已经不再叫楚庭煜夫君。
楚庭煜有些不习惯,明明林静琬叫他夫君也不过几天。
他清了清嗓子,没有给林静琬明确答案,依旧严肃着脸:“这不是事实,什么才是事实?”
林静琬看向柳颜:“事实就是逼得香杏一家服毒自杀的不是我,而是颜夫人!”
“你胡说!”柳颜大怒,辩解道:“我只是要将她发卖,如何就逼得她们一家人服毒,活不下去了?”
林静琬平静叙述:“就是你要将她发卖,所以逼得他们一家活不下去。香杏娘老子,生香杏弟弟时落了病,常年需要吃药,现在又摔断了腿。香杏弟弟从小痴傻,需要人照顾。”
“你将他们家唯一的劳动力发卖了,你要叫香杏那体弱多病的娘老子,跟她那痴傻弟弟怎么活?本就是劳苦艰难过活,唯一的路被断,他们不得服毒一起上路?起码一家还能整整齐齐!”
林静琬的话让柳颜震撼,她感觉到楚庭煜看她的目光变了变。
她连地摇头否认:“我不知道香杏家是这么个情况……”
林静琬敛着眉静静道:“柳夫人不知道?香杏昨天在花园里求你的时候,没有陈述吗?”
“我之所以让人看着香杏,是看到香杏一个人跌坐在青石路上哭,就怕她想不开,所以才让人看着。”
“我……”柳颜一噎,眼见这个借口行不通她换了一个。
她一把握住楚庭煜的手:“子衍,我以为香杏是为了不被发卖,所以说谎博同情才编造了家中情况。你知道的,我现在在推行开支节流计划,府中不养闲人……”
楚庭煜原本黑沉的脸色因为柳颜的话,好看了几分。
他吐出一口浊气,安抚地握住柳颜的手:“这件事不怪你,你这么做也是为了家里好。”
“是的,我没有私心的。”柳颜连连点头。
楚庭煜方才以为是林静琬逼的香杏一家三口服毒,没有具体了解情况,就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轮到柳颜,明明已经确定缘由,却帮着找借口开脱,果真双标。
好在,林静琬在这方面已经对楚庭煜没有了期望,所以也没失望。
她安静站着,一副淡然模样。
她早已经习惯不轻易表露自己情绪。
“夫人、世子爷、柳夫人,不好了。范老头将人牙子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