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小叶子的唐突暴言，让真祁差点绷不住气场了，她教孩子的过程是哪里有问题吗？

这孩子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怎么就突然黑了，难道说这个假货是用来让小叶子黑化的？

「M的系统，出来解释！」

问题有很多，一一确认起来可能会很麻烦，于是真祁呼叫了信号不好的系统。

【亲爱的宿主大人，您忠诚的仆人为你服务。】

这一次系统的声音是个充满磁性的男性，大概是某位管家或者某位执事之类的，关于系统剽窃了谁的声音，这点真祁就不清楚了，总之系统不是啥好人，也不会给人家付版权费的。

「呦，找到信号好的地方了？」

真祁有事情要问系统，那事情不需要她刻意给系统重复一遍，假如系统一直监控着她的心里想法的话，那系统肯定是知道的。

既然系统能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那么该不该回答就是它的考量了。

“为什么要杀了她呢？”

真祁心里在跟系统拉扯，表面上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仿佛小叶子的这句话没给她造成大暴击伤害一样。

她惯是会装模装样的。

“因为她对师姐来说太危险了，她知道我的很多事情，要是为了害我的话，就没必要装成我了。她是为了害师姐才要变成我除去我的，不可以让她活着。”

叶玄兮所想没有表面这么简单，她的理由并不能说出口，自己拥有上辈子的记忆，不对，从她的意识来看，她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叶玄兮，她是上辈子有许多遗憾并不被爱着的叶玄兮。

正因如此，她要守护好自己唯一的救赎。

“我才不会伤害师姐！倒是你，把我除掉就能伤害师姐了！师姐不要相信她！”

假叶玄兮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仿佛叶玄兮真的是坏人一般。

这不是用“演技”可以解释的表现，在她的自我认知当中，她就是叶玄兮，而真祁就是她最爱的人。

“我头上的发绳是入门时候时候师姐送我的，手上的红绳是第二年过年时师姐亲自为我戴上的。”

她说着一些很难复制的证据，的确，那些东西来自万花门的宝库和她们师尊沐浮生的私藏，想要再搞一份一模一样的也很困难。

“还有师姐说过要送我师姐的剑的……”

叶玄兮觉得自己快要压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了，这个假货，用着她的脸，说着她跟师姐的回忆，还要卖着她的可怜。

可恶至极。

【如宿主大人所想的那样，这个冒牌货不能算是冒牌，因为她跟真的叶玄兮一模一样毫无区别。】

【当一个人拥有完全一致的躯体、记忆、思考方式之后，那么她是另一个人还是同一个人呢？】

系统并不是完全摆了，它还是发挥一定的作用的。

【知道了真实情况并不意味着能够解决问题，或许在这件事上保持无知才是幸运。】

假如不是这里还有两个人，真祁一定会发出土拨鼠尖叫的，但是旁边有人，真祁会以一个冷傲的姿态保持她的风度。

「你要是被人绑架了就吱一声，我到时候去救一下你。」

系统方才的发言明显充满了问题，这家伙做了很主观的评价，不符合它一向不粘锅的作风。

真祁早就意识到了这点，对于系统这个层面的存在来说，她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最多也就嘴硬一点被切两半不喊疼。

系统又陷入沉默了，不过它倒是实打实给真祁丢了个大问题。

做这件事，必然会伤害到自己的内心。

自己是很脆弱的人吗？

毫无疑问，是的，在那坚甲之下的真祁很脆弱。

“师姐，你可不可以多看看我，我是真的……”

分明是个假货，但是言语中的真情实感毫无水分。

叶玄兮在想，若是自己有朝一日落到这个地步，她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呢？会对师姐示弱吗？

——她在想什么啊，她过去不是做出了选择吗？她伤害了相信着自己的师姐啊，她丝毫没有犹豫地将唯一相信自己的人推远。

“是吗？”

真祁站了起来，她用手掌捂住了叶玄兮的眼睛。

她看着假叶玄兮的双眼，在其中没有任何邪念，有的就只是对她的渴望。

干净的一双眼眸，不染污秽。

有些事情必须要做，即便很困难也不是放弃的理由。

真祁拿出自己的剑。

“你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吧？”

她问道。

“嗯，我知道，师姐要杀了我。”

假的叶玄兮突然没了争辩的欲望，她的师姐正在心无旁骛地看着她。

“你知道自己其实不是小叶子了吧？”

真祁又问道，哪怕身体是记忆是意识也是，但终究是假的。

将记忆虚构，将身体改变，将那莫名的情感加持于一人之上，还真是恶劣到了极点的手段。

她觉得恶心，但自己有必要终结这不该存在的妄影。

“切，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啦，但是能够被师姐多看一眼，我便觉得那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