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属下也只说自己的责任,绝不会将责任推到王爷的头上。”
萧庭晏拧着眉头,焦灼地在桌子前转圈,“你若是去了,她才是真的回不来了。”
聂影头低得更甚,“王爷,属下没有办成事,无颜面对王爷,只能以死谢罪。”
“聂影,死是最无用的,本王现在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他急得脑袋里已经乱成了浆糊,“你去将青州知府的家人看好,本王今夜要再去一趟大理寺的大牢,到时候带着青州知府的家人,本王要让他们见一面。”
“王爷,此举实在冒险,若是不小心……”
“不必说了,照做就是,”他揉着眉心,努力将心里的不安压下来,她不再他的掌控范围之内,为何他会如此慌乱?
事已至此,他只能确保计划无虞。
入夜,一轮明月高高挂在天边。
大理寺大牢,萧庭晏将外面的披风扯下来,几步走到青州知府面前。
“大人,不知是否还记得我?”
“王爷?”青州知府明显有些心虚,不敢去看萧庭晏的脸,“是罪臣对不住王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本王为何要杀你?”
萧庭晏把玩着手
里的珠子,带了些压迫看向他,“本王是想让你见几个人的。”
他看了看聂影,后者会意,挥挥手,大牢外面进来几个人。
青州知府看见来人,双腿一软,便直接坐在地上。
“家人团聚,应该有许多体己话要说,本王一个外人,便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
“多谢王爷。”
青州知府老泪纵横,“娘,晴儿,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活着见到你们。”
“老爷,这都是王爷的功劳,若是没有王爷,我们都……早就成了死人了,哪里还能站在这里同老爷说话。”
说话的是赵老夫人,青州知府的生身母亲,刚一开口,便已经泪如雨下。
“娘,快别哭了,你赶紧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明明已经同太子约定好了,只要他出面作证,太子便会护好他的家人。
“孩儿啊,那个畜牲,他将咱们全家人都杀光了,为娘同晴儿,还是因为有王爷护着,才能逃出生天,他们那群人,过河拆桥,孩儿,你这一次,是真的看错人了,王爷是个好人,你不应该做假证来冤枉他的啊!”
青州知府面色难看,抖着双唇说不出来一句话,“娘,你
方才说得,可都是真的?”
“娘怎么能拿这种话来骗你?”
“孩儿她娘,还有几个孩子,真的都已经……”他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赵老夫人。
晴儿突然放声大哭,“爹,娘她死了,弟弟也死了,她们都被坏人给杀了,你一定要为娘和弟弟报仇。”
“不哭,不哭,”青州知府连忙搂着晴儿,面色凶狠,“晴儿放心,爹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也一定会替你娘和你弟弟报仇。”
“爹爹不要死,爹爹若是死了,晴儿便没有亲人了。”
晴儿搂着他的脖子,“晴儿已经没了娘了,不想再没有爹。”
这句话,让他的心都快要碎了。
“这个畜牲!他答应过我的,怎么能言而无信。”
“孩儿,你怎能相信他?他分明就是想要借你的手扳倒王爷,一旦事成,你便无用了,若是日后再有人揭发出来此事,他必会遭到报应,所以,他便要将咱们全家人都给杀了,堵住咱们的口!”
“可是,那些家书都是从哪里来的?”
“那些家书,都是他逼着我一次写出来的,目的就是稳住你,让你在秋后问斩之前,闭紧嘴巴。”赵老夫人虽然穿着破烂,可终究是
养出来了知府的人,头脑还是比较清醒的,“事到如今,你还能看不透吗,他既然能够害死这么多条百姓的命来铺路,必然也不会在乎我们阖府的命,孩儿,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若是你再替仇人作证,为娘便带着晴儿投河,还能洗清身上的罪孽。”
“是我错了,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孩子。”青州知府跪在地上,涕泗横流。
萧庭晏走过来,“你可想清楚了?”
他面色带了几分苍白,看着安然无恙地站着,实际上身子却有几分摇晃。
“王爷,求王爷帮我照看好我的家人,太子殿下,我同他势不两立!”
“你可要想好了,若是想要翻供,可是要吃不少苦头的。”
为防止罪犯做假证,随意编造证词,天盛的律法规定,凡是已经认罪伏法,签字画押者,若是想要改证词,必须先过刀山火海,从钉子上滚过去,还要从炭火上面踩过去,方才有重新开堂提审的资格。
能熬过去的人寥寥无几,大多数人听见这条规定,便放弃了翻供。
之前萧庭晏就是一直担心这个,才等到聂影将以后的家人接过来以后才到牢里来劝他。
“罪臣心意已决,
”青州知府眼神清亮,“我家中老小,上下一百多人,他都能杀,便是刀山火海,我也得上!”
“好,有骨气!”
萧庭晏目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