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后。
钦差行辕终于姗姗来迟。
镇北关城门口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龙旗招展!
正当中摆着一张香案,上面供奉三牲,周围卫士皆是手持斧钺,个个严肃无比,礼节做到了极致。
而宁炎站在众人当中,神色淡然。
他身后乃是王旗命牌,桌子上摆放的是太子剑,以此彰显身份。
而此时的对面的侯文举身穿官服,在众人的簇拥当中,显得威风八面,他一眼就看见人群中的宁炎。
侯文举眯了眯眼,主动上前朝着宁炎一拱手。
“参见太孙殿下。”
“免礼。”
宁炎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压根起身迎接的意思都没有!
这一幕落在是张顺成的眼中,就是天大的不敬,他皱起眉头,不由得站出来一步。
“殿下,按照朝廷礼制,面见钦差,已经行跪拜礼才是!”
他这么一开口,钦差行辕当中不少人纷纷附和。
“殿下,您为何不懂礼制呢?”
“难不成是在北境裂土封王惯了?”
“殿下此举真是令人寒心啊!”
这些人大部分是宁赫亲自选出来的,一个个开口极不客气,对宁炎针锋相对,竟然还要宁炎下跪谢罪!
眼见如此,镇北关的众多官员不由得大怒!
但碍着钦差两个字,没办法发作,只能暗暗咬牙切齿。
侯文举眯着眼,不发一言,竟然大有袖手旁观,要看宁炎如何应对的心思。
这举动落在陆青莲眼中,不由得令她有些许失望,随后她马上开口辩解:“尔等难道不知,太孙可剑履上朝,赞拜不名,同为钦差,何须跪拜?!”
一番话掷地有声。
方才那些开口刁难的人也只能闭嘴,没办法,谁让人家身上的头衔够多,恩宠够重呢?!
“状元郎。”
宁炎终于开口了,他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侯文举面前。
他既不称呼钦差,也不称呼侯大人,竟然只是以状元郎称呼,有种居高临下,蔑视的意味。
侯文举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不由得感受到太孙身为封疆大吏的官威!
“在!”
侯文举下意识的回应道。
在场的张顺成、陈公公等人纷纷脸色一变,太孙未免也太放肆了!
但此时此刻竟然没有一个人觉得没有这么做的资本!
因为整个北境的政绩,足够他狂!
“一路北上,有何感想?”
宁炎笑着开口问道,仿佛一个长辈关心晚辈一般。
这幅姿态于情于理其实都说得过去,但是宁炎才二十不到,侯文举已经是快四十的人了!
侯文举神情一凛,朝着宁炎拱手。
“北境的文治,尤其是镇北关一行,着实让我震撼,太孙有肃清边疆,安民保境的大功,我回京之后,一定会跟皇上如实禀告!”
这番话一出,镇北关的官员们心中这才一松!
小子!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知道就好!
跟太孙作对的有好下场嘛?
唯独陆青莲眉头一蹙,预感到有一丝不妙。
“那就好。”
宁炎略感意外,这位状元郎的心胸似乎比自己想象的开阔许多,不过这样的人怎么会被宁赫派来呢?
结果下一刻,宁炎就知道为什么了。
刚刚还和颜悦色,甚至可以说是谦卑谨慎的侯文举,此刻却盯着宁炎,一板一眼,一字一句地开口。
“不过殿下,此番起来,陛下是让我彻查黄家兴通匪被杀一案,此案疑点重重,殿下先杀而后快,恐怕于理不合吧?”
大庭广众之下,侯文举压根不给宁炎丝毫面子,直接质问!
在场官员无不哗然!
尤其是镇北关的官员们一个个脸色大变,再也难以抑制愤怒!
何天渺脸色阴沉,怒目而视。
“敢问钦差,人证物证齐备,怎么能说疑点重重?!”
其他参与了粮仓保卫战的武将也纷纷叫嚷。
“就是!我们都看见了!”
“你这不是刁难人么?”
“”
还不等侯文举开口,张顺成就抢着帮腔。
“大胆!你们是怎么跟钦差说话,彻查此案是皇上的意思,你们是觉得皇上做错了吗?!”
被他这么一堵,何天渺等人顿时哑口无言。
“好了,钦差大人说话,有你们插嘴的份儿么?”
宁炎一抬手,制止了身后众人。
随后他上下打量了几眼侯文举,面色平静。
侯文举冷哼一声,读书人的傲气也被激出几分来,淡淡道:“在彻查黄家兴一案之前,本钦差还要彻查镇北关府库存银,太孙没意见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
此言一出,不仅是宁炎身后的官员脸色大变,就连陈公公都不由得老脸抽搐,万没想到竟会如此!
何天渺、王暖暖等人脸色难看至极!
司马枯这等老好人都被气得呼哧喘气。
“钦差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太孙殿下治理北境,是透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