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着什么，反正都是些一辈子只配仰视她的下等人，有什么好理睬的。手中虹霓火鞭从首至尾燃起灿灿火光，指向谢尘嚣，火花四溅：“你来跟我打。”

谢尘嚣懒懒瞥她一眼，将她刚才对裴礼的话如数奉还：“你也配？”

奚行漫一怔，旋即大怒：“你什么意思？”谢尘嚣懒得理她，对裴礼道：“凝珏在哪？”裴礼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指向东侧巨石堆：“就在那边。”

莫念知道谢尘嚣是不耐烦跟对面说话了，点了点头，道：“那我们走吧。”

唰！

一道惊天火光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猛烈竖劈而下，奚行漫很久没这么生气过了：“哼，我倒要让你看看，我配还是不配！”

谢尘嚣眼神一凝，只影瞬间出鞘，剑光横挡。离忧同时晕染开一层浅浅水墨，阻隔滚烫的火气。莫念收伞换剑，转而迎上随奚行漫出手的两个跟班。裴礼也终于反应过来，顾不上想什么田忌赛马，赶紧拔剑迎战。对面两人的实力都很强，按理来说裴礼打不过，但他憋了一肚子气，越挫越勇，佩剑居庸唰唰唰唰嘎嘎乱杀。莫念不得不后退避让：“裴师兄你看着点，都打到我啦。”那边，谢尘嚣和奚行漫的打斗正酣。

奚行漫的火鞭虹霓经过无数天地灵宝的淬炼，灿灿如虹光，每一道光芒都如喷发的火山一样势不可挡。谢尘嚣侧身，火光在他腰侧掠过，轰然撞向古树，霎时间，一颗千年古树就这样熊熊燃烧起来。

谢尘嚣反手一劈，精纯灵气凝聚而成的剑意在奚行漫肩膀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她像是没有痛感般丝毫不在意，表情是遇到劲敌才会有的兴奋畅快。

水镜外，原本已经困乏的长老们现在一个个精神百倍，全神贯注地盯着两人的打斗。

“奚掌门，你觉得谁会赢？”

“这个嘛，一切皆有可能。”

“要我说，肯定是行漫那丫头会赢，他们两个可是足足差了一个境界。”

“也不一定，毕竟像谢尘嚣这种情况实在举世无双，我们也只能从史书记载窥得一二。”

“快看水镜！”

水镜中，虹霓火光大盛，一条巨大火龙长驱直入，席卷大地，顷刻间爆出绚烂的火树银花，浓烟滚滚。待烟尘散去，满目焦枝枯叶，位于最中心的谢尘嚣晃了晃身形，将长剑深深插在石缝，勉强站稳，看样子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裴礼焦急道：“完了，谢师弟不会输吧。”莫念：“可他不想输。”

“这是想不想的事吗？！”

显然奚行漫也是这样认为的，她浮在空中，举高临下道：“看来天生剑骨也不过…

“如此”二字还未出口，谢尘嚣抬眸瞥她一眼，眼神带着绝不服输的执拗，有了动作。

一一只见长剑碎开巨石，向上一挑，万千凝聚在剑尖的灵力骤然爆发，辽阔纯粹的剑意向四面八方铺开，灼灼光华逼得人张不开眼！

满场皆惊，甚至有长老站了起来。

莫念伸手去接风中纷纷扬扬的剑光，剑光像是有生命般温顺地落在她手上。

她熟悉谢尘嚣的剑意，锐利、嚣张、从不认输。但此刻竟觉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柔和。

忽而听见簌簌轻响，她抬眼望去。

刚才那些被烧焦的古木竞奇迹般的抽枝发芽，长出新叶，结出一簇簇花苞，继而依次绽放，繁花满树，如阳春三月最盛的风光。

一一一剑惊春。

剑意消歇，局势逆转。

奚行漫没想到他居然还能反击，避之不及，受了实打实的全力一剑，要不是她非常看重形象，宁愿忍受疼痛也要体面站着，恐怕就要倒地了。

“此战是我输了。“奚行漫扬起下巴，依旧倨傲，“愿赌服输，凝珏归你们。”

她不在意凝珏，这东西她要多少有多少，输掉这一战才是她最郁结的。

虹霓已经完全黯淡，她瞥了一眼，毫不留情地这陪伴她多年的法器扔掉。

“下次再战。那时候，我会赢。”

留下这句话，她一秒也不愿多留，转身离去。她的一个跟班扭头望着地上虹霓，犹豫再三，把它捡了回来，一步并作三步追上去。

裴礼完全傻眼：“这就赢了？”

奚行漫可是天榜第三！虽说上次演武比试，谢尘嚣赢了洛水遥，可是大家都知道洛水遥那段时间状态不好，且她是乐修，战力稍逊一筹。而奚行漫是法修，战力是有目共睹的。谢尘嚣打赢了奚行漫，不说天榜第二，起码也能排上天榜第三吧！

谢尘嚣在原地站了很久，缓缓收剑，只影化作灵气碎在空中。

这一战也耗费了他的所有灵力和体力，他用最后一点力气走向莫念，很疲倦地靠在她的肩头，闭上眼睛，道：“我赢了。”莫念：“嗯。”

谢尘嚣似乎是不满意她这个回答，又强调一遍：“我赢了。”

莫念：“我看见了。”

裴礼小心翼翼地提醒：“谢师弟是不是想让你夸他？”“不是。“莫念道，“他就是跟我说一声。”就像以前，他看到什么新东西、学会做什么新事情、跟谁打了一场，都要跟她说一声。

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