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宝有小境有房子,但仍然没什么安全感,老有人生如梦,梦如人生的感概与惶恐。
看到大哥大把大把的赚钱,二哥安安静静读死书死读书,她瞧着积雪覆盖下挣出的新绿,她是怎么也待不住了。
而且这里除了小境和地里种菜,她是真的再没有别的事情可干。
倘若她真的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姑娘,便会幸福快乐的享用她的童年生活。
现在的她办不到啊。
小说也不好看,二哥从书院带回来的一些章回小说,都是嫦娥爱少年,郡主爱状元。
要不就是孤魂野鬼和书生谈恋爱,要不就是公子王孙恋爱脑嘎人狂。
小冤家,错错错,大绿茶,喝喝喝。
前世看过铺天盖地的网文,以及网文做的小电影,这一生看到这些千篇一律的书生幻想,就怎么也看不下去了。
高度重合的文字组合真的像吃腻了的饭菜,有点味同嚼蜡。
阿宝于是在春暖花开的大塘边上开始玩泥巴。
她上一世五岁上学之前能动手时都是玩泥巴的,因为她是一个放鸭娃,整天蹲水沟边看着自家的鸭子不要被偷鸡摸狗的二流子抓走了。
将不平整的泥地用小铲子刮平,再在旁边起炉,烧小砖小瓦。
幸而这是在山上,离水又近,柴草也不是问题,天高村子远,没人管小孩子造小窑烧小砖,她爹还在旁边技术支持过几次。
一切顺利。
小姑娘一天到晚蹲在凉凉的早春风里,脱坯,晾晒,阴干,辟窑,点火,焖烧……
小砖小瓦成了,红色的,青色的,黛色的……
树枝子打上洞,镶嵌起来,五柱一横梁,立起来。
上檐子,上瓦,砌墙。
有放牛娃路过:“哈哈哈,这是搞的啥?傻子!”
高傲的离开了。
不知想到什么又回来了。
“哑。嘚嘚。”
这是号令牛的暗语,左转,右转。
无比雄壮的大青牛朝着小孩正忙碌着的青砖小瓦房冲过来,差一点就将阿宝踏在牛蹄子下。
阴影到来,阿宝惊吓莫名,一轱辘滚到牛肚子下,快速侧翻到一丈之外,跳起来就从皮袋里祭出皮鞭,疯了般朝着放牛娃抽去。
放牛娃边跑边笑,又跳又叫指着一地狼藉的碎砖乱瓦:“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叫你盖,我叫你盖,傻子才玩这个。”
阿宝的鞭子一下又一下抽在他手上,腿上,放牛娃边跳边叫:“别打了别打了,我们是亲戚,我奶奶是李家的姑奶奶,我们是表兄妹。我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能这么当真呢。”
阿宝边打边哭边骂:“我要打死你这种祸害,我要让王家断子绝孙,你凭什么差点要了我的命,你凭什么让牛踩了我的房子。”
她刚才真的吓到了,只差一点点,真的只差一点点,要不是她的灵魂是大人,不是那么灵活机动,刚刚肯定已经死在牛蹄下面了。
惊恐万状的她哭得很大声,来了不少塘边洞府的客人看热闹,都在问发生什么事了。
当事两小孩都没有向周围的人解释,一个哭着打,一个叫着躲。
直到阿宝他爹来了,问了来龙去脉,虎着脸对那个叫王桥生的放牛娃低声恶吼道:“我嘎了你。”
放牛娃拧着眉凶着眼咬着牙牵着牛哆嗦着腿走了。
他的手上有几道血痕,他走出一百多步回头恨吐一口痰:“总有一天我要你死。”
李洪涛后怕道:“你怎么能一个人在这里玩呢?虎大虎二虎三呢?你要带着他们三只,这周边牛都不敢来。
今儿还算你没事,要是真的被那条牛踩死了怎么办?
以后出门要带虎仔,一定一定要带虎仔。”
阿宝哭道:“我怕被别人看见把虎仔打死。我把它们放后园了。”
李洪涛恨铁不成钢:“谁敢打就要谁赔,打一下一百两。谁定的,李光正那个狼崽子定的。”
其实阿宝更多的是担心三只虎崽子吓到别人,吓出个好歹还真赔不起。
这一次意外以后,阿宝一家把三只虎仔放了出来,由着它们在洞府外面晃荡。
两个月的虎崽子,就是没有虎娘了也该学捕猎了,李光正就经常带虎仔出去训练它们的捕猎能力。
没几天不但大塘洞府的客人,所有李家集镇的人都知道李洪涛家养了三只小老虎。
李光辉回老家刷存在感时听到,动了心思。
“阿娘你是说那小老虎很乖吗,跟狗一样?”
李洪基蹲青砖灶跟前慢悠悠烧着火,哼道:“听说是很乖,实际长大了肯定要吃人,我寻思你是不是问问镇长,人常说养虎为患,这就是真正的养虎为患了。”
他还朝自己的大儿子眨了眨眼睛,又道:“街上他家都有了半条街,也不知道那些全是哪里来的,那时大塘还没那么多洞子,那些洞子,现在都是金洞。”
李光辉冷哼道:“我现在正是上升期,倘若打压乡里,又是自家二叔,怕会令人不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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