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月等人也随着武安侯出了帐篷。
此时天边破晓,一缕朝云挂在东方地平线处。
武安侯立在辕门之下。
傅南擎被江承乾带着的人压到了辕门前来,那些傅南擎手底下的将领们一个个追在其后,愤愤不平。
“你们凭什么押我们将军——”
“我们将军是皇上亲封的先锋大将,就算是侯爷作为三军元帅,也不能随意发落,你这个小将,还不快将我们将军松开!”
“对,松开——”
但江承乾去势凶猛,当场重进傅南擎的帐篷就打了起来的,带的还是好手,在傅南擎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已经把人拿下。
此时这些武将们嘴上虽还不饶人,心里却已经有点怵了。
这个江承乾只是武安侯身边的家将,在军中从不冒头,这一路行来,只瞧着闷不吭声,傅南擎身边的这些人,根本从未把他看在眼中过,完全没想到他能如此厉害。
傅南擎在手下面前丢了大脸,此时也是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咬牙骂道:“侯爷这是要干什么?”
傅南擎抬起脸来,死死地瞪着武安侯:“当初本将军主动请命上城楼守城,侯爷怎么说的?城楼是城防要地,
侯爷要亲自负责,如今出了事情,侯爷便要拿本将军撒气不成?”
“住口!”武安侯喝道:“城楼上的弓箭手怎么回事?”
傅南擎一怔,“什么弓箭手?”
“一千名守城弓箭手,被你在昨晚抽调了八百离开,结果昨晚柔然人便夜袭了,还请傅将军解释解释。”
“本将军是一片好心,想帮他们更换军备,谁知柔然人会夜袭?”
“你这便是承认,是你私自调动守城军队了?”
傅南擎冷冷说道:“是又如何?!本将军只是一片好心——”
那守城的弓箭手队伍,是后期守备军中抽调组成的,傅南擎想要拉拢人心为己用,这一段时间里送了好多礼物,好不容易才在昨日和那负责弓箭手的将领牵上了线。
那将领姓周,是甘州守备军中的,原是守备军中二把手,马上要升三品将军,却忽然被抽调前来对抗柔然人,本就心有不甘,结果入营之后,又被武安侯分派守城。
他原在甘州的时候,安逸享乐惯了,守城这种吃力不讨好,随时会掉脑袋的事情,他干的心不甘情不愿。
只是碍于武安侯的身份不敢发作。
于是乎,傅南擎一抛出橄榄
枝,周姓将领便倒戈了。
昨晚他与傅南擎夜饮,傅南擎还说为他手底下人换八百副弓箭,这将领便传令调度守城弓箭手暂离城楼。
此时那将领周扶山也已经被带到了辕门之前来,跪在武安侯面前脸色仓皇失措:“侯爷、元帅!这件事情是误会,末将真的不知道昨晚柔然人会来夜袭,末将知错,求侯爷饶恕——”
他在军中滚打多年,深知武安侯的脾气,此时已经顾不得傅南擎昨晚与自己说过的对抗武安侯的话了。
试问傅南擎都被武安侯的人轻易拿住,他又有什么能耐在此时保的住自己?!
“三军只有一个主帅,军令如山,二位在营中这么多年,就不懂得‘军令’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吗?!”武安侯那目光又冷又沉,仿佛如千斤重锤砸下。
“来人——”武安侯忽然喝道:“周扶山玩忽职守,罔顾军令,推出辕门砍了!”
江承乾立即拖着那周扶山往外走。
周扶山喊道:“侯爷饶命、饶命,末将知错了——守城还需要末将的神弓营、侯爷——”
他的喊叫声在此时戛然而止,连惨叫都没来得及,脑袋和身体便分家,鲜血撒在了辕门
前的枯草地上。
隆冬的寒风刮过,那血迹很快凝固成冰。
此时太阳从地平线缓缓升起,照在那摊血迹之上,折射出无数冷光,射进了辕门之前所有将领的心头。
尤其是那些傅南擎所带的将领。
军令,绝不是闹着玩的。
空气安静而压抑。
武安侯缓步朝着傅南擎走过去,面无表情:“傅将军,你身为先锋大将,在军中拉帮结派,罪加一等!”
“武安——元帅!”傅南擎僵硬地说:“末将是一片好心,纯粹就是见神弓营的士兵弓箭陈旧,所以想为他们换些军备,仅此而已,末将没有任何别的意思,侯爷明鉴!”
“军备何时维修何时换新,自有军需官管着,何须将军亲自过问?”武安侯冷笑:“出征多月,傅将军的心思本侯一清二楚,到了此时,何必多做解释?”
傅南擎瞪着武安侯,眼尾的余光不受控制的扫过枯草上的那摊血迹,忽然背脊发冷,这武安侯,难不成想杀了他?
傅南擎心中畏惧,脸上亦越发僵硬:“本将军能有什么心思?所做一切,不过都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前来襄助侯爷抵御柔然人罢了!”
他应对不了武安
侯,立即就搬出了皇帝。
“皇上让你拉帮结派?皇上让你把守城的弓箭手临时调走?!”
江楼月忍无可忍:“你是皇上亲自封的先锋大将襄助元帅,可是到达泸州战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