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嬿婉“唰”地一下将举高了的手放了下来,另一只手则迅速地将那枚戒指摘了下来攥在手心里。
“臣妾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奴才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雪鸢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两个刚才靠得挺近的人。
心中不由地嗤笑。
真是好样的。
魏嬿婉是好样的。
进忠也是好样的。
他刚才的问话是什么意思?
还惦记着魏嬿婉是吧?
感情这一年多他献的殷勤是打算让我提携他不成?
雪鸢这时候有点被怒气冲昏了头脑。
完全没去想,一个太监再殷勤也不能有胆子握皇贵妃的手这个问题。
女人,再气愤,也不能在情敌面前失了分寸。
而男人,可以回头再调教,不能在外人的面前收拾。
雪鸢舒了一口气,再睁开眼,又是那个有些冷淡的皇贵妃。
“本宫只是路过。”
“你们继续。”
说罢,她连一个停顿也无,就这么视而不见地从两人身边走过。
珊瑚低着头,宛如鸵鸟般地扶着她离开,连一个眼神都不敢乱瞄。
她知道,皇贵妃是真的生气了。
进忠在听到雪鸢声音的时候就觉得不好,现在看人就这么走了更是觉得大事不妙。
这半年来他与皇贵妃之间的关系算不上突飞猛进,但是两人相处地自然极了。
虽然皇贵妃偶尔会逗弄他一下,但是打是亲骂是爱,逗弄一下更可爱。
他觉得能就这么下去,也很好。
可今天……
这叫什么事儿啊!
他纯粹是被魏嬿婉给连累的,完全是无妄之灾啊!
不行,得赶紧和皇贵妃解释清楚!
进忠直接把魏嬿婉给丢在了脑后,连礼都不行了,拔腿就朝雪鸢离开的方向追去。
什么?你说继续怼魏嬿婉?
得了吧!刚才的教训还没吃够啊?
“哎!进忠!”
魏嬿婉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进忠拔腿就跑,连让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机会都没给。
“好不容易拦住他,就这么叫皇贵妃给毁了!”
她气愤地把手里的帕子给扔在了地上,吓得春蝉赶紧拾起。
“我的娘娘哎!现在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吗?刚才皇贵妃说的话您没听见吗?她知道您手上的戒指是凌云彻送您的!”
魏嬿婉这时也反应过来了,她一把抓住春蝉的手。
“怎么办?春蝉。皇贵妃怎么会知道?她会不会告到皇上那里去!?”
“主儿别急!”春蝉握住魏嬿婉的手宽慰她,“皇贵妃若是想告发您,那早就该告发了,何必等到现在?”
“咱们只要赶紧把这个戒指处理掉,然后把凌云彻的事给藏住了,那就不会有事的。”
“对。你说得对。”
“可是……”
魏嬿婉握紧了手里的戒指。
“这是本宫心里唯一的念想了啊。”
“娘娘!您可要考虑清楚了,是这个死物重要,还是您和您的家族重要啊!”
魏嬿婉踉跄着扶住春蝉的手。
“本宫知道了。咱们先回宫吧。”
“哎!”
这边魏嬿婉主仆战战兢兢地处理证物,那边进忠直接追上了雪鸢,把她拦在了花丛中央。
“娘娘就这么走了,都不愿意听奴才解释一句吗?”
雪鸢一甩身上的披风,直接留了个后脑勺给他。
“你与本宫又没有什么关系。这解释,本宫听怕是不太合适。”
“可奴才这些天天天来御花园,是为了见您。”
“就是为了能有机会,把这朵花亲手簪到您的发间。”
进忠指尖揪着一朵浅绿色的玫瑰,枝干上坚硬的刺扎破了他的手指,但他并不觉得疼,只叫那鲜血随着花茎染红了外层的花瓣。
他在御花园看了它好些天了,觉得它特别好看,配皇贵妃鸭蛋青的旗装一定合适极了。
可一切都被他搞砸了,也不知他还有没有机会给皇贵妃戴上。
雪鸢似乎嗅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犹豫片刻,到底还是转过了身子。
“本宫只给你一盏茶的功夫。”
“不需要一盏茶。”
进忠猛地上前两步,直到他与雪鸢之间仅有一拳的距离。
“奴才与炩妃只是偶然碰见。她叫住奴才是为了拉拢奴才,让奴才替她在皇上面前美言。”
“至于别的。奴才只是一时气不过从前被炩妃背刺,才忍不住想嘲讽她两句。”
“是她误会了奴才的意思,才会说出那般话来。”
“您刚才看都不看奴才一眼就直接走了。”
“奴才真的是害怕极了。”
说到最后一句,进忠垂着眼睑捏上了雪鸢的衣袖。
他不敢去碰那雪白的指尖,生怕雪鸢会将他的手甩开。
那他到时候,还能怎么办呢?
雪鸢定定地看着跟前委屈极了的人,被妒气冲昏了的头脑也开始冷静下来。
她是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