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早已从金玉妍口中得知了今日请安的情况。
为了避免自己听信一家之言,他甚至还派了进忠前去打听是否属实。
进忠与如懿不是一心,自然是实话实说。
他还坏心眼地狠狠地黑了如懿一把。
不仅将容佩那放肆的原话一字不落地转述了出来,还将其行为描述地更为跋扈。
最后还总结。
皇贵妃娘娘的举动大快人心,当时殿中无一人反驳。
虽然是被吓得不敢说话。
但~怎么不算呢?(存里存气ing~)
就这样,明明这辈子进忠与雪鸢还未曾谋面,两个人却默契地隔空完成了一次双杀。
可以说是心有灵犀了吧。
如懿看弘历闭口不言,以为他是不知道情况。
就三言两语将雪鸢看不起她送的耳坠,折断容佩的手,最后还拒绝天天请安的事告诉了弘历。
其言语的艺术一点儿都看不出当年百口莫辩的样子。
若不是自己知情,弘历听着都要觉得皇贵妃是个多么嚣张跋扈的人了。
“如懿啊。皇贵妃乃是皇阿玛在世时就看重无比的福缘之人,平日里华贵之物的确没少见过。她年纪轻,性子莽撞一些、贪睡一些、不太会说话一些也是正常的,你就不要与她计较了。”
如懿听着只觉得脑袋一懵。
这是计较不计较的事吗?
这是她颜面受损的大事啊!
如懿再也压制不住从进屋后就不断积蓄的怒火。
她“唰”地一下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满满的不忿与不平。
“皇上这是在替皇贵妃说话吗?她的言行如此僭越,直接将臣妾皇后的颜面踩在脚下莫非是得了皇上您的授意?”
“本来她在臣妾封后之后即刻得封皇贵妃就已经是在打臣妾的脸了。可臣妾愿意体谅您的不容易,接受她,容忍她。”
“可您呢?”
“注意你对朕说话的分寸!”
弘历的脸色也拉了下来。
这个如懿是怎么回事?
才当上皇后,就敢如此质问朕了吗?
运了运气,弘历看着如懿那背过身去万分委屈的背影到底还是心软了,他们昨日还浓情蜜意,今日怎么就变得如此剑拔弩张了呢。
“好了,别气了。皇贵妃是有真本事的,五年前山东发生旱情,是她前往祈福,才保得当地没有饿殍遍野。朕自然要忌惮一些。”
“这样吧。朕明日会去提点一下皇贵妃,让她注意一下说话办事的方式。总行了吧?”
如懿听到弘历服软,偷偷笑了开来。
旋即扭身扑到弘历怀中,捏着嗓子来了一句。
“这还差不多~~~”
第二日。
又到了一天一次翻牌子的时候。
弘历想起昨日应承如懿的话,不由地头痛地揉了揉额角。
进忠很有眼色地往弘历身后一站,手上力度适中地替弘历按摩了起来。
“皇上,您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奴才听说炩嫔娘娘最近正在学做甜汤,您可要去放松放松?”
弘历睁开眼。
“不了。皇贵妃入宫也有半个月了。因着皇后的册封礼朕一直未曾看过她。今日就翻她的牌子吧。”
“进忠。你去接皇贵妃过来。路上务必打听打听,她对皇后的看法。”
“嗻。”
进忠看弘历已经打定了主意,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没用,只好垂下眼,拍拍袖子去了承乾宫。
“娘娘,皇上跟前的进忠公公来了。”
雪鸢抬了抬眉。
这人来做什么?
“让他进来。”
“奴才给皇贵妃娘娘请安。”进忠一进门就赶紧行礼。
皇贵妃是谁?
是敢叫人直接折了皇后跟前掌事姑姑手腕的狠人。
他可不能放肆了。
“起来吧。”
雪鸢轻轻扫了一眼单膝跪在地上的人。
啧!不管怎么看,看多久,这蓝袍细腰都是好看的。
可惜了。
这辈子不是她的人。
“是。”
进忠从地上起来,眼神微微上扫,顷刻间目光便是一顿,旋即又迅速地收回。
皇贵妃身着一身月白色的旗装,散开的裙摆铺在榻上,就像一朵盛开的玉兰。
一张芙蓉面虽然昳丽,但眼神中却又带着几分清冷和漫不经心,配上那长年祈福养成的圣洁气质,更是有种矛盾冲突的诡谲魅力。
这副长相若是叫皇上见了,怕不是要三千宠爱在一身了吧。
雪鸢一直在用余光观察进忠的神色。
只是到底还是失望。
摸了摸手腕上的羊脂玉球,底下坠着的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进忠控制不住地瞥了一眼。
啧!皇贵妃白皙丰润的手腕配这金玉之色,不仅不显黑,反而还更白皙透亮了。
好看,真好看!
“看够了吗?”
“唰”地一下将头低下,进忠的腰更弯下了几分。
“是奴才眼界窄,没见过这般好看的手链,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