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儿。您有必要这么赶吗?”珊瑚无奈地看着雪鸢飞针走线。
这几天,不仅是主儿看起来怪怪的,进忠公公也好像有哪里不对。
主儿更是突然从库里翻了几匹大红色的绸缎来,说要绣什么嫁衣。
不是?都进宫这么多年了,现在绣嫁衣,离谱吧?
雪鸢被珊瑚一直盯着感觉难受,又想着后头还需要她的帮忙,于是便把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
“什么?您打算给进忠公公一场婚礼?”珊瑚目瞪口呆。
“是啊。”雪鸢理直气壮,“进忠跟着本宫这么多年,没名没分的。本宫给他一场婚礼怎么了?成婚后三天,我还要带他回门呢!”
珊瑚都快给她的娘娘跪下了。
您这么超前的想法,老爷太太知道吗?他们会被吓死的吧?
“怎么会呢?哪能真告诉他们实话。不过就是带进忠回去一趟,走个形式。”雪鸢的声音低沉了几分,“毕竟有些事,还不能走在阳光下。”
珊瑚这才发现她竟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奴婢知道了。那奴婢去仓库里再找些红绸蜡烛什么的,务必把承乾宫里面装扮地喜庆。”
“就等你这句话呢。”雪鸢笑眯眯地,“本宫可要绣两个人的衣服。其他的就交给你了。”
一个月后。
夜晚。
太监庑房。
进忠的心情非常不好。
如果这时候给他一颗炸弹,他或许会想炸飞紫禁城。
他的主儿已经半个月没有见他了。
不是今天没空,就是明天有事。要不就是身体不方便。
难道主儿是不想要他了?
进忠的想法阴暗了起来。
上次主儿说想把他关起来,他其实还有点小开心。
现在主儿骗了他,不想要他,那他是不是也可以把主儿关起来。
用精致的链子锁住她的手脚。
哦,不行,金属都太粗糙,还是柔软的绸布更合适。
到时候再在主儿的身上挂满金色的小铃铛,让它们叮叮当当地响一整夜。
一定特别美,特别好听吧?
进忠正要继续往下想,这时突然有小太监来报。
“总管,承乾宫有请。”
“唰”地一下。
小太监揉了揉眼睛。
总管人呢?
进忠在承乾宫的角门口来回踱步。
明明已经半个月没有见他了,今天突然叫他,难道是为了跟他说清楚,好一拍两散!?
不,他不允许!
气势汹汹地,进忠“砰”地一下将门推开。
还没看清眼前的画面,就被一个黑头套套住了脑袋。
随即被不知道几个人拉拉扯扯地拽进了一个房间。
感受着脖颈间传来的拉扯。
心,彻底地沉了下去。
原来,是要杀了他?
也是,他一个卑贱的太监,哪能和高高在上的皇贵妃在一起。
自然是要处理了,才能以绝后患。
他真傻,他居然信了之前主儿说过得话。
他做鬼都不会放……
算了,死就死吧。
只希望主儿,能得到她想要的。
然后,一生,平安喜乐。
“进忠公公,你怎么哭了?”
嗯?
他没死吗?
进忠的眼前一亮,头套被人掀开。
他茫然地看着眼前的珊瑚。
“算了,来不及解释了。您拿着这个!”
珊瑚把一个绸布扎的大红花放到进忠手里,推着他就往外走。
进忠这时候才发现,他的太监蟒袍已被换成了一身红衣。
看绣工,是主儿的。
一头雾水地走到正殿,进忠被满目的红色惊呆了。
看着远处身穿嫁衣盖着盖头缓缓走来的女子,更是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所以,这半个月,是为了这个?
看着主儿走到进忠公公跟前,缓缓牵起绣球的另一端。
珊瑚兴奋地喊道。
“下面请新郎新娘拜堂。”
“一拜天地!”
进忠与雪鸢缓缓下拜。
今日,有天地见证。
“二拜高堂!”
前方椅子上放着代表双方父母的家族信物和萱草花。
今日,有父母作陪。
“夫妻对拜!”
红色的帽顶与盖头不经意间轻轻碰撞。
今日,她给了他一场婚礼。
从此以后,他真的是,做鬼都不会放过她了。
“送入洞房!”
珊瑚和承乾宫的宫女太监们喜笑颜开地簇拥着雪鸢和进忠就往房里走。
黄姑姑正等在里面,看进忠进来,立马递给他一杆喜秤。
“盖头挑起,共同欢喜,盖头落背,荣华富贵。请新郎挑盖头。”
进忠接过喜秤,深吸一口气,想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
可没成想,看着眼前那通红的盖头,他却紧张地手打哆嗦。
真是不争气!
给了自己不争气的右手一巴掌,顾不上围观众人的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