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云虽然站在门外，依旧听到屋内的乐声，他刻意封闭了听觉，不去听那琴声。

只因为那琴声让他的内力翻滚，十分不适，毕竟他不像秦飞雨那样需要医治。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蓝圣元推门出来，秦飞云原以为蓝圣元会就此离开，却没想到蓝圣元站在门口和他聊了起来。

“你弟弟还没醒，你过会儿再进去。”蓝圣元说。

“好，多谢蓝姑娘。”

“不必谢我，我...也不是在帮他。你知道的吧，他活不久了。”蓝圣元的声音冷静且没有多余的感情，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秦飞云点点头，看着眼前破败的院子，心中倍感凄凉。

“既然你知道，就劝劝他人都快死了还是给自己积些阴德吧，不然死了还要下地狱受折磨。”

秦飞云皱了皱眉，虽然他不相信那些鬼神之说，但他作为一个穿越到这个时代的人，却无法不相信这世上存在着人类无法解释的存在。

“谢蓝姑娘提点，我会劝他的...不过，蓝姑娘可知道无相殿是否有治疗飞雨的方法？据我所知，这是飞雨最初加入无相殿的理由。”秦飞云说。

蓝圣元略微抬头看了眼秦飞云，那眼神说难听点简直像是在看傻子，“你连这个都相信？”

秦飞云愣了愣，说：“我相信飞雨的确是因为自身的原因才加入无相殿的，这...很奇怪吗？”

蓝圣元摇了摇头，说：“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治疗方法，你不会也相信什么起死回生长生不老的鬼话吧？”

“这个我自然是不信的，可...飞雨说得肯定，我也不想放弃任何希望和可能。”

“我劝你还是早些放弃的好，据我所知，无相殿即使有手段，多半也是那些把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下作手段，甚至算不上真的活着。”蓝圣元的语气里满是鄙夷。

“所以，你的确知道无相殿有方法续命？”秦飞云抓住漏洞问道。

“续命？倒也算不上，只是自欺欺人的手段罢了。”

“蓝姑娘可否告诉我究竟是什么手段？”秦飞云问道。

蓝圣元像是想起来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一般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刚要开口，小朵从屋里出来了，“圣元姐姐，飞雨哥哥醒了。”

蓝圣元收回手，对秦飞云说：“既然他醒了你就进去吧，你想知道的事可以直接问他。小朵，我们走。”

蓝圣元拉着小朵快步离开，像是要逃离他们。

秦飞云浅浅叹气，转身进了屋子，秦飞雨的精神似乎好了不少，正坐在床上穿衣服。

“哥，你先坐，我马上就好。”

秦飞云点点头坐下，他心中还在盘算着蓝圣元方才的动作和神情，心中有了一些猜想，但又觉得应该不会是那样。

可秦飞云还是问出了声：“飞雨，宫炎用的那种毒，是无相殿提供的吗？”

秦飞雨这时穿好了衣衫缓步走了过来，坐在秦飞云身边。他有些难堪地说：“这毒...是先、宫炎自制的，当时我在路上遇到他的时候，他身上已经有了。”

秦飞云点点头，既然如此，从时间上讲无相殿所谓的治疗手段就必定不是用那种毒了，他心中略安，整个人都放松了些。

“我今日来，想问你知道无相殿的总部在哪里吗？”秦飞云问。

秦飞雨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的总部似乎在一处地下城堡，具体位置在哪里我一概不知。当时我和先...宫炎到京都的时候，还是在城里遇到的殿主。”

“哦？无玄来城里做什么？”秦飞云问道。

“这个我不清楚，只是殿主一眼就认出来宫炎，他们相谈甚欢，随即殿主带我们去了他在城外的住处。但那里只是一处院子，应当是他临时歇脚用的。”

秦飞雨说着说着又咳嗽了起来，秦飞云给他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谢谢哥哥。”秦飞雨说着喝了两口，觉得舒服些了。

“你慢些说，我有时间。”秦飞云说。

“嗯，我慢些说。后来我和宫炎在那里暂住了一段，而宫炎和殿主日日交谈，也不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后来，他们建立了蓝莲教，我刚开始只是教众，一个不起眼的喽啰，但忽然有一天殿主找到我，让我负责统领蓝莲教，还告诉我有方法治我的病...”

秦飞云听着听着只觉得一切都联系起来了，只怕无玄让秦飞雨做蓝莲教的负责人，实际是为了对付自己。

这样看来，竟又是他连累了秦飞雨。

秦飞云咬咬嘴唇没有说话，他将心中所有的复杂情绪压下，说：“飞雨，你可知道那毒有没有解药？”

秦飞雨摇摇头，“没有，宫炎说过，他研制出来那种毒就是为了报仇，为了杀光整个江湖的人。我听他说了很多他被关之前的事，但是哥，我不知道他的仇人是你师父！更不知道他想要杀死的逍遥派众人包括你！我真的不知道！咳咳！”

秦飞云连忙起身帮秦飞雨顺气，他轻轻地拍着秦飞雨的后背，却无法再做更多。

他不通医术，更不是神仙，没办法治好他这个行将就木的弟弟，只能说些毫无意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