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云深呼吸几次调整气息,他不能带着怒火和凤箫寒谈这件事。
待稍微冷静一些,他说:“箫寒,既然你有法子,为什么之前不用,要等到现在?”
凤箫寒被秦飞云的一句话直击心灵,他闭了下眼睛,沉默了片刻后才说:“那是因为,在遇到你之前,我不在意生死,更不在意这无趣的人生是否结束。”
秦飞云呆愣在原地,他从未想过凤箫寒竟是抱着这样的态度活着,可当他想起这几天的所见所闻,他忽然悲从中来,几乎要哭出来了。
他定定地看着凤箫寒,忽然意识到那些无辜者的生命其实是在他的手上,如果他不想让自己双手沾上无辜者的鲜血,就意味着他要对凤箫寒残忍,要忍受心爱之人忍受痛苦。
秦飞云颤抖着,他内心的正义感和道德底线不允许他因为自私的理由去伤害别人,可是他的情感和内心也不允许他伤害凤箫寒。
他从未经历过如此艰难的选择,内心的焦灼让他不知所措,他多想有人能告诉他他该怎么做。
秦飞云看着凤箫寒,忽然意识到凤箫寒早已做出了选择,凤箫寒在这世界之上,选择了他。
瞬间的顿悟让他眼眶发酸,他强忍着没有流泪,可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
“箫寒,我想明白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是我希望你也能够尊重我的选择。”秦飞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样无谓的坚持,可这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了。
凤箫寒一把抓住秦飞云,声色俱厉地说:“飞云,你一定要这样固执吗?你已经体验过内力全失的感觉,对于习武之人而言那有多伤身体你不会不知道!难道你要让我看着你一次次受伤还无动于衷吗?!”
秦飞云像已经被逼到角落的拳手,他低下头移开视线,他不想和凤箫寒吵架,因为他能理解凤箫寒,但他也无法抛弃自己的底线。
于是他躲闪着说:“箫寒,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今后我不练就是。”
凤箫寒愣了一下,他细细地看着秦飞云的神情,随即苦笑一下说:“好,飞云你能明白我就是最好的,你先回去,我这里还有些事没有处理完。”
秦飞云点点头,转身离开。
凤箫寒看着秦飞云离去的背影,心中即使有万般不忍,却也下了决心做了决定。
他坐在案前沉思片刻,提笔写了一副药方,唤来华清后把药方交给华清,说:“去抓药,你看着熬好,不可以有半点疏漏。”
华清领命离开,凤箫寒瘫倒在座椅上,有些出神地看着虚空,虽然心痛,可他不后悔,他愿意做那个背负一切的人。
一个时辰后华清端着药进来,恭敬地把药放在桌上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开。
凤箫寒抬了下眼睛,说:“怎么不走,有话说?”
“是,主人的决定轮不到我来质疑,可主人真的要这样做吗?主人是知道的,秦公子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若日后被他发现,只怕要伤了感情。”
凤箫寒顿了顿,说:“我的事的确轮不到你来质疑,下去领罚。”
“是。”华清转身离开,凤箫寒看着眼前的汤药,最终还是端起离开。
秦飞云径直回了卧室,脑子里的混乱和内心的纷扰让他疲惫不已,他和衣躺在床上,闭上双眼任凭脑海里纷乱的思绪将他淹没,没一会儿他又陷入了混乱的噩梦。
“飞云!飞云,你醒醒!”
秦飞云挣扎着睁开眼,见到凤箫寒正皱着眉看他。
“箫寒,你怎么来了。”秦飞云坐起来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
“你做噩梦了?”凤箫寒问。
“嗯。”秦飞云不想回忆刚才的噩梦,什么冻成冰块的凤箫寒...也太恐怖了。
凤箫寒有些担忧地看着他,说:“来,这药是凝神静气,帮你恢复内力的,喝了吧。”
秦飞云这才看到凤箫寒手里端着一碗药,他点点头接过一饮而尽。
“咝...今天这个药也太苦了。”秦飞云皱着眉头把碗递给凤箫寒,凤箫寒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他说:“飞云,你...就不怕我害你吗?”
“害我?怎么害?”秦飞云的舌头在嘴里转了两圈,苦涩的味道还在。
凤箫寒笑了笑,说:“没什么,喝完药起来吃午饭了,时间也差不多了。”
秦飞云刚想起身却又觉得困倦,这困倦无法抗拒,他说:“我还想再睡一会儿,你先去吃吧。”
说罢秦飞云像晕过去一般倒下,凤箫寒早已准备好,一把抱住了秦飞云。
他轻柔地抚摸着秦飞云的脸庞,嚅嗫道:“这世上没什么能玷污你的心灵,闯荡江湖这么久却还是没有一点点防备,我到底是该高兴你信任我,还是该生气你这样单纯...”
凤箫寒抱着秦飞云躺下,他细细地描摹着秦飞云的一切,片刻后从衣袖中取出装银针的布袋。
他打开袋子,抽出银针,深呼吸了片刻后他终于把手中的银针刺进秦飞云的头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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