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小虎已经可以正常活动了，他很急切地想要回家。

“我娘一个人会很孤单的。”小虎恳求着，想要早些离去，秦飞云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他残酷的现实。

“小虎，你先坐下，听哥哥的话。”凤箫寒拉着小虎坐下，他知道秦飞云开不了口，所以就抢先揽过这项任务。

“哥哥，我...”小虎坐下，还记得娘说过，要有礼貌，要听对自己好的人的话。

“小虎，你娘她，已经不在了。”凤箫寒没有粉饰事实，而是直接扔给了小虎。

“箫寒！你怎么能...”秦飞云还没说完就被凤箫寒制止。

“小虎，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娘已经死了。”

小虎呆住了，他当然知道“不在了”和“死了”的意思，他见过村里的老人死去，也见过其他动物死去，但是，娘也是会死的吗？

可娘真的死了，死了的人动不了也不会说话，甚至连眼睛也不能睁开了。

小虎眼里涌出泪水，“娘是因为我丢了才死的吗？”

“不，你娘是因为坏人死的，不过你放心，我们已经杀了坏人，给你娘报仇了。”

小虎点点头，吸了吸鼻子，说：“那我是不是没有家了？”

“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让那边的那几位哥哥做你的家人，怎么样？”凤箫寒说着指了指那四个正在修屋子的黑衣人。

或许是黑衣人的气质让人生惧，小虎怯怯地看着，迟迟不敢点头。

“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送你回去你原来的家，找人照顾你直到你长大成人。”

小虎低下头思索着，这样的选择对于一个小孩来说，过于困难也过于重大。

可残酷的现实却逼着小虎选择，秦飞云想，其实小虎可以说是幸运的，他活了过来，还有凤箫寒愿意给他选择。

半晌，小虎下定了决心，对凤箫寒说：“哥哥，我愿意和那几位哥哥做家人。”

凤箫寒笑了下，说：“好，那你以后就跟着他们生活，要记得多学多记，不要怕吃苦。”

“嗯，小虎记住了。”孩子乖巧地点点头，虽然还有些害怕，但他起身朝着那四个忙碌的黑衣人走去。

秦飞云看了眼凤箫寒，说：“你就不怕他接受不了吗？”

“人没有那么脆弱，小虎这样的孩子会更坚强，因为他们生活的环境更无情，更残酷。”凤箫寒的声音中带着冷酷，“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幸运地，直至成年才见到死亡的样子。”

凤箫寒转过头看着秦飞云，语气温柔了许多，说：“飞云，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便知道你小时候必定生活在一个温暖安全的环境中，有家人给你足够多的爱，让你无忧无虑快乐地长大。

“所以，你才会如此的天真纯粹，温柔善良，见不得家破人亡，见不得世事不公，甚至连杀几个山匪都下不去手。”

秦飞云皱起眉头，被人看破的感觉让他手足无措，“你这眼睛也太贼了，怎么什么都能看出来？”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能看出别人是在撒谎还是说实话，看人自然是准一些的。”凤箫寒笑着说。

“这是准一些吗...”秦飞云咳了一声，想转移话题，绞尽脑汁才想到：“以前我没好意思问，但现在我要问问你，你手下的那些黑衣人...是做什么的？”

“他们...只听我的命令，只服从我一个人，所以他们做什么，自然取决于我让他们做什么了。”凤箫寒笑着说。

“...你要是让他们去死，他们也得去吗？”

“...飞云，何必这样问？你知道答案的。”

秦飞云不再说话，沉默在两人之间流淌，渐渐地，秦飞云忽然意识到凤箫寒说自己的那些话无比正确。

可站在凤箫寒的角度去看，他需要自保的能力，更需要有人能在必要的时刻为他献出生命。

秦飞云叹了口气，说：“算了算了，我肚子饿了，咱们去抓鱼！”

这两日秦飞云都兴致不高，每天除了练功就是逗几个醒过来的孩子玩闹，只有对凤箫寒有些不那么热情。

“飞云，你睡过来一些，风都钻进来了。”凤箫寒声音委屈，听起来可可怜怜。

“哦。”秦飞云背对着凤箫寒，往过去凑了一些，总算是不漏风了。

“你这几日怎么又穿衣服睡了？”凤箫寒问。

“...没什么，就是想穿了。”

凤箫寒沉默了片刻，缓缓地开口：“你是生我的气了吗？”

“我没有，你别乱想了。”秦飞云的声音闷闷的，但凤箫寒还是听出了不愉快的情绪。

“可你明明就是在生气。”

“我真没有，也不是在生你的气，是我自己的问题。”

“那...我想知道是什么问题。”

秦飞云叹了口气，内心觉得自己怎么如此矫情，如此不爽快，如此别扭！

他像是再也不能忍受一般猛地转过身面对着凤箫寒，说：“我是不是特别矫情特别天真特别圣母？！”

凤箫寒被着突如其来的动作和一连串的质问弄懵了，他顿了顿，说：“前面两个我懂，但什么叫做圣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