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张爱英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心情。
就整个感觉很复杂,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反倒是那位自称齐掌柜的中年妇人,不知道是不是看出张爱英只有震惊没有嫌弃或者别的什么情绪,严肃的神情微微放松下来:“我们烟云阁虽然才开到陵阳城不久,但是我们在府城早有店铺,甚至是全国各地大府城都早就有了店铺,若是跟我们合作,张太太的货不仅能铺到府城,甚至能铺到外地去,这其中的巨大利润,我想张太太肯定是能想到的。跟我们合作,你也绝对可以放心。”
娄氏的赚钱能力张爱英是丝毫不怀疑的,毕竟就是大家议论对娄金凤各种讨伐厌弃的时候,也没有忘记提一句娄家的财大气粗——不就是娄家会赚钱吗?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
如果这事儿传出去,绝对会有人冲到张爱英面前来:“跟娄家合作你还怕什么啊?就等着人家赚钱,大把大把的银钱直接就来了!就相当于躺着就天上掉钱啊,还犹豫什么?答应就完了啊!”
张爱英只是疑惑:“为什么是我?我一介农妇,就算是弄出了个糕点方子,对娄家主来说应该也不算什么吧?娄家主又怎么会对我好奇?”
“你胆子很大。”齐掌柜也不知道是在回答还是单纯的感慨,然后她笑了,有些意味深长,“张太太知道临江仙的事吗?”
张爱英心头一震。
她当然明白这不是在说娄金凤跑临江仙去闹出的那些事儿,人家在她面前点出这件事,是在提醒有关临江仙的前后他们都清清楚楚,她张爱英有掺和其中的,人家正是查到了,才会说对她感兴趣。
也是,张爱英之前没深想,在她上辈子,虽然各种信访啊举报啥的也都有制度的条条框框,越级上访啥的哪怕是事实也违法。但就这样,也有层出不穷的网络实名举报,别说一个县长了,就是厅级高官都有普通人直接举报的。因为网络发展信息通达,人人平等的世界,也就人人都可以了解和参与到这种事情中。
然而同样的事情在这个阶级分明的世界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一个什么依仗都没有的农妇,竟然敢掺和到县城两大领头人物的争斗中去,那真的跟找死也没什么差别。说实话,如今的世界,天高皇帝远,对山里的泥腿子来说,仅仅是一个里长就是压在他们头上的天,多数人连里长的权威都不敢挑战,更别说进城对上更大的势力。
但张爱英也很无奈啊,上辈子的烙印一时半会儿要改变很困难,何况一开始她也不知道这事儿还有那些计较,她就单纯是有人惹到头上作出反击而已。哪知道里面还有那么多弯弯绕绕,那都不只是普通商人了。
所以说僵硬地认为士农工商等级差别商人排在最末,就觉得商人好欺负那就太傻了,谁知道人背后勾连着哪位当官的,又是谁的白手套?
张爱英想到这些就只是满脸的苦笑,此刻是真的说什么都不对。
好在齐掌柜也不是真的要她的回答,她继续:“我家家主觉得张太太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但如果没有张太太后续制作的鲜花皂,也不会有现在的合作。”
她顿了一下,两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其实,我们更好奇的是,张太太院子里那些花,花种是从哪里来的呢?我们找到了替张太太算过命的瞎眼老道,也找到了最后救治乔家小郎君的老大夫,甚至还有很多很多人,但都一无所获。所以,既然张太太是爽快人,那我们也就直说了,我们真正看中的是张太太的花种,请问张太太还有种子出售吗?”
她说的轻松,面带笑容,好像没有丝毫压迫力。但是张爱英却只感觉浑身汗毛直竖。
来了,来了,她就知道这些人能看中的不可能那么简单,但她也是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一下子就抓住了其中的精髓。
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
毕竟鲜花皂是真的没有多大的技术含量,制胜法宝也就是那些由系统出品的种子培育出来的鲜花。
更可怕的是,在她不知不觉的时候,对方甚至已经把她都查的底朝天了。她忍不住担心自己身上的差别被看出来,甚至忍不住担心系统的存在会暴露出来。
但她毕竟是活过一辈子的人,再怎么担忧还能勉强绷得住,而且这种事情,就算是在古代世界,也不会有几个人能想到吧?
对,他们肯定想不到,不然只怕会说的更直接。但也许她身上的一些异常也已经被人关注到了,也亏得自己之前都很注意,没有太张狂,以后要更加谨慎才是。
张爱英强迫自己也慢慢放松下来:“齐掌柜说这话怕不是都去我家看过了吧!你们要弄到那些花也不难吧?”
本来是开玩笑,但说完张爱英却觉得怕不真是这样。都查得那么多了,难道偷摸进他们家院子弄几棵花走是什么很难的事儿吗?
“不不不,张太太不必担忧,也别紧张。”齐掌柜重新坐回去,“我们只是合作前的正常调查,当然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情。而且我们这也是坦诚相告不是吗?我认为合作就是要这样。”
坦诚是坦诚了,但更多的是恐吓吧。
人家能不知不觉就把你查的底儿掉,要是不同意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