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隔壁镇都惊动了,蠢蠢欲动的准备过来看笑话。
思及此,镇府大人的就气不打一处来!
好不容易今年的雪灾饥荒,他在顾家大院和将军爷的加持下,创了个出逃百姓最少,恢复安居最快的耀眼政绩,说不准就能高升一波,迁到有油水的任上去。
如今王富贵这一家子老的、小的,闹这一出全镇惊动,要是处理不好,被人诟病,升迁就别想了。
遂,他一拍惊堂木:“堂下王周氏,指证亲生儿子给你投毒,可另有证据?”
周悦三十大几快四十的人了,头一回遇到这般阵仗。
惊堂木每敲一下都像是重锤砸在她的脆弱的心弦上,颤得她整个人摇摇欲坠,震得她耳朵嗡嗡作响。
听说要什么证据,人就跟丢了魂似的,道:“草民就是人证啊,还要什么证据?”
镇府大人又拍惊堂木,“胡言乱语,没有证据,本官难道凭你一面之词,便判他有罪?这是衙门重地,不是随便你家什么地方!”
两边的随堂衙差,手中的法板随着惊堂木响起,声势浩大地不停撞击地板。
现场的森严度瞬时又升了几个度,周悦面上带着明显的怯意,双腿不自觉就软了。
只觉尾椎处泛起一阵酸意,她蓦地瞪圆了眼。
堂下有妇人鼻子灵的,突然捂着口鼻,似忍着恶心一般,嚷嚷道:“哪来的骚味儿,呛人!”
围观听审的百姓们,听她这么嚷,也不由跟着耸鼻子去嗅
。
那个奇怪的味儿也越来越浓,到后来不用刻意去闻,都能闻到了。
不知哪个眼尖,倏忽叫了一声,“妈呀,那是啥?吓尿了?”
大伙顺着指示,都往堂上望。
周悦无地自容,瑟瑟发抖,小声向公爹求助:“爹,怎么办?”
老王头嫌丢脸,并不回应,撇开脸,干脆不看她。
周悦惊惧、难堪夹杂一起,只觉这辈子都没脸做人了,埋成一个鹌鹑样,但是底下尿液扩散,避无可避。
围观听审的百姓都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清楚了那怪味的来处,指点直接指明了对象。
高堂之上的镇府大人,肃穆的之下,也暗含一抹厌恶。
师爷察颜观色,忙唱道:“传被告。”
王长岸早已候在一边等传,堂上发生的事,自然也看到了。
无疑,目前这个状况对于任何一个读书人来说,都是颜面扫地的事。
血亲的三代人,却成了对立的两方,于公堂之上对峙。
季羡人打他前头一步出来,在一处站定等他。
只见他上得堂来,全场先是扫了一眼,目光最终停在他娘亲处。
堂外百姓见他如此,纷纷在心里猜测,普通人遇着这情况,都要发飚,这王秀才是读书人,更重面子,定然会怒极,要呵斥他娘亲了。
此时他的手有了动作,大伙不由低声惊呼,同时猜想,这秀才爷果真是气狠了,竟要对他娘亲动手。
有些心善胆小的,见不得这样戳人心窝的场面,还将双
手挡到眼前,见不得这些。
然而,乡亲们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
王长岸只是面无表情地除了自己的氅衣,上前两步披到对方身上,又稍整理了下,正好将有痕迹的地方,暂时地全遮挡住。
然后眉目不动退回原处,在季羡人身侧站定。
周悦面现悔意,却也不过是短瞬的事,接着头埋得更深了。
反而王长岸全程没有情绪,倒是老王头眯着他浑浊的老眼,一直盯着后到公堂上的表叔侄俩。
惊堂木一拍声起。
全声霎时静声。
“堂下何人?”
“草民被告季羡人,听传上堂。”季羡人掀袍跪下拜道。
“学生王长岸,参见镇府大人。”他现在是秀才身,有过堂无需拜礼的特权。长身玉立于堂上,只行了个简单揖礼。
他说话时,语气平静,镇定自若,加之长得不错,举手投足间,竟有几丝风流潇洒之气散发而出。
老王头与周悦,都呆呆看过来,被他这股面对大老爷的做派慑住了。
连季羡人都要跪,他居然可以站着直面高堂上的官家。
难怪季家花这么多银,这么大力气,也想着要他过粥,此子以后必定会有出息的啊。
老王头眼睑垂下,眼珠连转两圈,打定主意,这几日,孙儿的心已经偏了,留不住的。
现下就是要咬死了,多要点好处。
儿子既然在这个能耐,能生出一个长岸,有了银,自然能再生一个。
他还在暗地里拔如意算盘,又听镇府
大人问:“季羡人,王家人告你,唆摆表侄给亲娘下毒,此事可属实?”
“回大人,这是莫须有的指控,草民冤枉!”
“方才王周氏已经指证了,说就是他儿子下的毒。”
“大人,他们可有什么证据?”
老王头:“证据当然有,他出走的那日,和他娘单独在灶房呆过,且后来在屋里找到了未用尽的毒粉。”
王长岸:“就凭你一张嘴?火房是什么紧要地,谁不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