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大院。
小雪。
二楼王雁丝的房里,顾行之面无表情整理着衣裳。
阿雁从被下露出一个小脑袋,忍着一身疲意发嗲:“你还没消气吗,连那样的姿势,我都应你了。”
顾行之抬眸睥她一眼:“为了糊弄住我不去找他晦气,连平日不肯的姿势你都肯应我,你觉得我该高兴?”
阿雁气极:“你分明就是提起裤子不认人,你要白占我便宜!顾行之,你个混蛋,方才哄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这样说!”
男人扣好颈下的扣子,慢慢踱回榻边,轻拍了拍她的脸蛋儿,用哄弱智一样的语气道:“乖,阿雁,看清楚,夫妻敦伦,咱们一般不叫占便宜。”
他啧了一声,摸了摸她的额,“也没烧啊。”
阿雁没好气拨开他的大掌:“别以为我听不出你在说我说胡话。”
“听得出是好事,说明脑子还在。”他面色倏地一沉,“那就给你男人打起十二分精神,再让我知道你受别家野男人的好——”
顾行之话到此处,凑上去,咬了她嫣红未褪的唇瓣一口,唇间霎时一阵尖锐的痛意。
阿雁吃痛,低低地呼了一声:“痛——”
“有我的心痛?不管你用什么方式,该还的一并还他,要什么你男人都有。”他眼里都是警告:“记下没!”
阿雁小声分辩:“本来也是说好当租的,我没那么分不清。”
男人冷哼:“你还有理了,你给的能跟人家提供的价值对等了
?方才我已着人去省城打点,他们的衣食住行,我自有安排。”
“你……”王雁丝被他惊得说不出话,心道,你这么神通广大,为什么我刚穿来时,家里会是那个烂包样?
“你有意见?”
“我怎么敢?”
别人送上门的好,都要算到她头上,给她水缸也没那个胆。
“那你刚才是什么反应?”
阿雁扁着嘴:“我真的可以问吗?你会不会又要做禽兽?”
顾行之被她这个话惹出轻笑:“你问。我看情况。”
阿雁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从我在镇上见你起,就感觉你这个人挺厉害的,但是,为什么我刚醒过来的时候,咱家过得这么惨啊?”
她说的醒过来,意在她刚穿来时,顾行之则理解为,她精神恢复正常时。
“这个,其实我更想反问你。”
“……”?几个意思?
难道他留给她的,不是家徒四壁和一窝面黄肌瘦的小孩,吃了上顿没下顿嗷嗷哭的那样?
顾行之难得默了一下,须臾才道:“后来你们搬出来,那个房子拆了或是卖了吗?”
“一个破屋子也没什么可卖的人,再说那地也不是咱们的,清理东西直接就搬走了。”
男人扯开她一直掩得严实的被子,“如果是这样,我带你走一趟,看看我到底有没有给你留安排,没人动过的话,应该东西都还在。”
阿雁大惊:“难不成那屋子地下有宝藏室?”
“不至于。”他好笑地睨着她:“你是
话本子看多了吧。”
“这跟话本子有什么关系,你这么说,是个人都会这么想啊。”
男人不跟她犟嘴:“可以起来吗?”
阿雁复又怒道:“起不来!”她嗔怨道:“就算是我主动的,你也不用把我往死里做,就我这身板怎么经得住你这个块头?”
顾行之叫她可爱的样子逗得忍不住大笑。
“我去取水,你起来,今日我就带你去解解那个谜。”
他顿了顿,还是没压下上扬的嘴角,“其实我也一度好奇,你们到底怎么把日子过到要去赊米的。”
天知道,他空出手来问家里的情况时,得到这个反馈,内心有多震憾。
看男人这个表现,王雁丝用脚趾哥想,也知道,这场历经三年的顾家苦日子,当中定然存着什么乌龙了。
但她实在想不通点在哪里。
现代的故事书,本朝的话本子,像这种情况的话,不出意外都是地下有室,内有宝藏。
但顾家,他们搬走前是整修过地窖的,那么大个地窖,如果藏着什么东西,怎么会几年来一家子上下这么多人,没一个觉察的?
顾行之取水很快,半哄半扶将人清理收拾妥当了,一起下楼。
映雪和寻梅跟几个小的一起,在厨房有条不紊地准备着午食。
曼青的肚子比较明显了,正靠坐在茶案那边轻晃着摇椅。
见二人下楼,忙要起身。
顾行之摆摆手,“你坐着。”
又道:“我带你娘出趟门,不用等我们午食。
”
顾行之的身份现在在顾家内部是公开的,只是不对外摊开说。
这会他又扣上了那半张银制面具,可能是要出门的原因。
王曼青点头,仍原样坐着,相处得久了,好性子的公爹和婆婆并不会约束她的行为,她在家里也越来越松驰。
“有什么要交待吗?”她看着自家婆婆。
此刻对方面色红润,眼里、面上都荡漾着一抹妩媚之意。红唇格外艳丽,不知道是刚抿了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