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嘛,肯定都是先关注自己的利益的,这人会这么问也不出奇。
“是,所以今日咱们这通知就得发下去,放心,像你们这样的,只能算临时的活计调整,过了这段,大伙病症都消了,你们原本做什么活计还做什么活计。”王雁丝道。
biu !你的大老板给你投喂了一颗定心丸。
得了话的煮药大哥登时整个人都开朗了,“有东家这话,我就放心了。”
“嗯 ,好好做事,你做事得力,大主管和我都看着呢。”
煮药大哥被她这随口一夸弄得有点不好意思,越发卖力地干起活来。
婆媳俩入了屋。
“时间紧,这事你捋个章程,看怎么操作起来吧,先把人通知到位。”
“娘是让我全权处理吗?”
王雁丝奇道:“不然呢,这营生我打算以后由你接手的,做大主管只是第一步。”
王曼青看着她,眼里尽然都是不敢置信,但婆婆的眼里都是鼓励和信任。
她眼眶倏忽红了,“娘,你怎么…怎么……”
前者含笑而立:“怎么会传给你是不是?”
曼青说不出话,只是不停点头。
“虽然自古没有这样的先例,且咱们家也不是没有其它的选择,不过我觉得你比他们都合适 ,况且你对这个也有兴趣不是吗?还是说——”
倏尔起了逗逗她的心思:“你只想做大主管管点小事,并不想……”
“不是的,不是的,娘,我想!”王曼青忙不迭摆手否认:
“我、、我、只是没想到…本来就没有妇人抛头露面做生意的。”
话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媳妇是不敢想。”
“妇人不能做生意?”王雁丝敛了笑意,望着她。
王曼青一愣,倏然反应过来,自家婆婆就是妇人呀,但家里的营生从开始就是她在做的。
做婆婆的见她已经明白她的意思,才肃了声道:
“不要在意别人怎么看,世俗大部分都是偏见,它能局限普通人,却从来束缚真正有才能的女子。古往今来亦有不少奇女子,之所以能让人称道,正是由于她们打破了世俗的眼光。活出自己的同时,又有一方建树。”
曼青瞪大眼,内心激起一片惊涛骇浪,自小她所看所听,都是生女不如生男,男的才是家里的顶梁柱。
她一包泪欲下未下,只在眶里转呀转,王曼青仰起头,想把它憋回去。
不能哭,不能这么娇气!
“想哭就哭!”她婆婆说:“憋回去的眼泪是有毒的哦。”
王曼青眼睛眨了眨,那包泪漱然落下,一时又哭又笑嗔怪道:“娘,你就别逗我了。”
王雁丝取了帕子给她拭泪,“真的,谁说女子不如男,你偏要他们看看,除了男身女身你不能自己选择,你这一生全由你自己作主!”
“说得好!”
从婆媳俩身后突然传来一句喝采。
两人齐齐回头,范子栋带几个小的正立在门口处,眼含赞许地看着她们。
而跟在他身后的德、智
、礼则瞪着和方才曼青一样洞大的眼睛,大约是被自家娘这一番与世俗完全背离的观点狠狠地震住了,明德和明礼甚至微微张着嘴,十足两个憨憨。
“你们这会子怎么回来了?”王雁丝奇道。
“幸好是这会回来了,才听到这番话,我从不知道,你竟然会有这样别具一格的想法和观点,实在令为兄惊艳。”
王雁丝挑眉:“难为你竟然不说出格,而说别具一格。这些孩子便罢了,你是打小受完整教养长大的人,竟然会认同我的观点,这实在叫我意外。”
“事实上,我也觉得,天下之大,女子若有才干亦可尽情施为,只是我年少时期提出,被老师以斥带过,余以为憾。”
“如此说来,抛开别的不说,单论这一点,我们不愧为兄妹,在这件事上的态度一致。”
“不止我,还有一人。”
“嗯?”
“那姓顾的。”
“啊?”
范子栋:“余年少被老师斥后落座,当时与那姓顾的还是同窗,他后来私下与我说,赞同我的论点。不过这只是一件小事,做文章入仕,总得顺应大流,后来我们也没再提起过这事了。”
王雁丝点头:“确实,一件小事,不足为道。既回来了,正好有事与你们相商,曼青——”
曼青便将方才李天林来访提及的事儿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就是说,咱们这个营因为大伙无意把路通了,又能重新做起来。”她最后总结道。
“我想这营生全权交托给曼青管,她前头做得就挺好,应该不会有问题。”两句话的工夫,又把儿媳夸了一顿。
又说:“鉴于我之前承诺过用营生的扩招给你们合村提供便利,所以方方面面都需得你们两边配合协调。”
明智:“不知几时开工。”
“明日拉料来。”
“时间挺紧。”
“都交由你们了,这是个难得的锻炼好机会,明德、明礼随时供你们‘差遣’,实在为难的,可去请教你们先生。”
她朝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