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刘大成他们迟迟没有回来,村路上这么危险,顾家上下都担心得不行。
同样心定不下来的,还有刘大成家里。
但不管再让谁出去找,都是不理智的,刘大成带着明智,还有阿天带的人手,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比他们强,若是他们回不来,留下的这些人这时出去也是凶多吉少。
话是这样说,到最后,王雁丝还是坐不住了。
范子栋见拦她不住,主动请缨,“我有点拳脚功夫在身,又是男子,我去吧。”
他说是拳脚功夫,但昨晨他趁人不注意运功将小雪山推平那一下,王雁丝坚信那就是她在现代小说里看到的,高深莫测的武功。
由他前往,就算找不到人,安全回来应该没问题,总比她明着去送死要好。
范子栋这会带了明德,刘翠英也想跟着去,“我和离了,无牵无挂的,我跟去……”
“呸呸呸,你吐口水重新说过,胡说八道什么?”成嫂子骂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懂得。”刘翠英不好意思道:“我就是想着多个人帮忙也是好的。”
“我们二人互相有照应就行,现在外面的路不好找,人多有时未必好。”范子栋道。
连先生都不答应,刘翠英只得作罢。
师徒俩简单收拾就出了门。
人全部回来时天都快亮了,少年的娘浑浑噩噩的,捉住王雁丝问:“顾王氏,你说,真的有药汤可以治?”
妇人经过这一夜折腾,简直不成
人样,头发湿哒哒的,胡乱搭在脑门上,看不出一点发髻的样来,唇干面涩,一种灰败浮于其上。
“上火厉害了些,村里大部分人你外出的时候,都出喝过药汤了,你也喝一点,今晚好好休息一晚,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见效了。”
少年阿娘喃喃道:“竟然自己村里就可以治,竟然可以治……”她忽地笑了起来,显出几分神神叨叨的样子,“哈哈哈哈……竟然可以治,我不信!”
她倏尔回头:“怎么可能呢?你、、你、”一把扯过少年:“你治他,治好了我才信。”
这个样子,是剌激太过,傻了?
少年死死捉住她半边手臂,“娘,能治,能治,顾二哥不是说了吗?”
院子里正在重新点火,出去帮忙找人的这一拔,还没用上药汤。
明智轻声道:“婶子,大家要喝一碗,你和阿元都喝上一碗。”
阿元就是那个少年,闻言看了眼明智,后者微不可觉地点了点头。阿元便去扶他娘亲,“阿娘,我扶你去。外面火升起了。”
他阿娘仍哭哭笑笑的,王雁丝问:“咋了。”她指指脑袋,压低声音,“这出问题了?”
“路上还好,只是话少,过了这一会可能就好了。”
王雁丝点点头,“你先生呢,后厨房备着热水,你仨都要先洗个热热的澡。”
明智应了声,人却原地不动。曼青已经快步回房去给给自家男人拿衣服去了。
“怎么了?”王
雁丝抬头。
“那个阿元。”明智声音不大,说得也极慢,似乎在想该怎么开口:“他阿娘那个样子,下晌的时候,我听你的送他回去,屋里只得两碗米了。我想着……”
“为什么?”
“哈?”
“日子不好过的人那么多,你为什么独独关注到他了?你跟我说说。”王雁丝拍拍身边的小凳,示意他坐下说。
明智垂着眸,声音伴着明明灭灭的炭火,让人有些听不清。
“可能是我突然有点想爹了。”
王雁丝拔着小炉的手停了下动作,回想不久前四婶闹的那一幕。
“你爹会回来的,娘的责任,就是把你们护好,教好,等他回来一家团圆。”她不止一次在有限的记忆,以及旁人的嘴里听到过她这个便宜男人的为人行事。
怎么听也不是平庸无用的山野村夫,这样的人,无论去到哪里,都应小有建树或者能做出点名堂的,解释不通,为什么出了镇子从此就杳无音讯。
所以从理解的角度分析,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顾柏冬还活着,虽然不知道在做什么。
“你会怪爹吗?”他问出了顾家几个小的都想问的问题。
“不怪。”
“不怪?”
“你爹其实已经做了他能做的,有些事不是他能左右,这是没有法子。”
尽管抓兵丁事发突然,王雁丝很清楚顾柏冬在照顾家人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顾明德能拿出十五两银子买一个王曼青,说明当时肯定
是留了一些银子给他们过渡的。
只是原身不争气,不知怎么的,银子没有了,除了买了个王曼青这银花的实在,其它的甚至没得个响,不然她不会一点记忆都没有。
再者,交给临风村的依附银子一交是五十年,也就是说,只要省着点用,一家子既不用担心温饱,也不用担心无处栖身。
谁知道原身到底做了什么,那会子临风村都传她拿银子贴男人,那除了张有生,还有没有别的男人被倒贴过?
“我没想到。”明智还是垂着眸,“爹刚带走时,你那个样子,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