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榻上伤痕累累、犹自处于昏迷之中的儿子,成郡王妃孙淑慧痛心疾首。
因着久不见成郡王李敬的身影,成郡王妃不由问道:
“可有人去通知了王爷?
王爷可知,昕儿落水、受伤了?”
闻言,侍立在一旁的丹桂,面露难色,讷讷开口:
“回王妃的话,适才,奴婢已经遣人去通知王爷了。
许是……王爷有事情耽搁了,才……”
话到最后,丹桂的声音越来越小,俨然已是有些说不下去了。
丹桂心里头门儿清,她这番话,不过就是善意的谎言——
且不说,事发之后,意识到兹事体大,她第一时间便遣了小厮前去,将大公子落水、受伤之事,向郡王爷禀报。
要知道,花园这边闹出的动静,不可谓不大。
王爷这一向,都在府中,从未曾出过府,花园这边这么大的动静,王爷怎么能不知晓?
他怎么能不知道,大公子出了事?
长子、且是唯一的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郡王爷竟也不管不顾,到现在还未露面。
这可真是……
丹桂的心中,都不禁替自家王妃与大公子,感到悲哀。
他们王妃和大公子,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薄情寡义的夫君与父亲呢?
唉。
一旁的秋菊见状,也是不由一叹,一边窥着成郡王妃的脸色,一边柔声劝慰道:
“娘娘,王爷应该就快过来了。
大公子乃是王爷的长子、又是独子,王爷对大公子一向寄予厚望。
想必,王爷也是很在乎、关心大公子的!”
自丹桂开口,成郡王妃孙淑慧的面色,便是一片冷凝,闻得秋菊的话,她更是面色如霜,禁不住冷笑出声:
“呵,在乎、关心昕儿?
对昕儿寄予厚望?
如今,他哪里还记得我们母子?
他眼里只有西跨院的那狐媚子,还有她肚子里头的那块肉!
秋菊,有句话,你算是说错了!
本王妃的昕儿,是长子不假,可却不是独子。
起码,往后不再是了!
你可别忘了,西跨院里的那个,她可是也有四个月的身孕了。
前些日子,不是还被大夫诊出来,她肚子里头怀着的,乃是男胎么?”
李敬这个当爹的,原本就没有怎么将她和她的昕儿放在心上过。
自从得知,西跨院的那个,肚子里头揣着的,乃是男胎,他待他们母子,便是越发的不上心起来。
她也便罢了。
毕竟,这么些年,她早已不盼着夫君的宠爱与关怀了。
可是,她的昕儿,有什么错?
再怎么说,她的昕儿也是他的长子,就算往后,不再是独子,王爷怎能忽视她的昕儿如斯?
昕儿伤成这样,他这个做父亲的,竟是迟迟未到。
又不知道去哪儿鬼混去了!
指不定,他们那好王爷,此时,就在王侧妃的西跨院里,陪着王侧妃那狐媚子,和她肚子里头的那块据说是男胎的肉呢。
越想越是愤懑难平,成郡王妃孙淑慧的眸中,闪过一抹怨怼。
而就在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嚣。
有小厮高声道:
“王爷驾到——”
下一刻,成郡王李敬才在周福全、与一众仆妇、小厮的簇拥下,终于姗姗来迟,迈入正院的正屋。
见状,屋内众人当即呼啦啦向着他行礼,口称:
“参见王爷!”
成郡王妃屈膝一福,旋即瞬间红了眼眶:
“王爷,您怎么现在才来?
昕儿他……”
成郡王妃的话里行间,带着怨怪。
她的昕儿遭此大罪!
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成郡王这个父亲,怎么直到现在才来?
闻得成郡王妃的话,李敬没有半点解释和安慰她的意思,反而径直一皱眉,斥道:
“王妃,你失仪了!
瞧你这个样儿,成何体统?”
事实上,成郡王妃猜测的没错。
李敬适才的确就是在王侧妃王青姿所居的西跨院呆着呢。
原本,他正美滋滋的搂住王侧妃听着小曲,王妃这边,便是忽的遣人来报,说是长子李昕被猫狗所伤、还落了水。
李敬对此不以为意,并直道晦气。
道了声:
“知道了。”
便不耐的打发了前来禀报之人。
又再搂着王侧妃听完了小曲,哄着她去睡了安胎觉,李敬这才溜溜达达的前来正院这边。
他原本是打算来走个过场,瞧一瞧受伤落水的李昕,顺便问一问,也便准备打道回西跨院,继续陪王侧妃了。
谁曾想,才一进正院,成郡王妃竟然敢公然质问他,李敬的火气,可不就腾的一下,便起来了么?
被李敬如此当着众仆从的面冷斥,原本就心怀怨怼的成郡王妃,难掩愤懑,一改往日的木讷与隐忍,禁不住冷笑道:
“妾身是怎么一个样儿?
体统?
我的昕儿都伤成这